李玄锦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身后没有家族助力,便道:“母妃,我知晓外祖和舅舅有心无力,所以才想到迎娶昭华郡主。”
“郡主虽然嫁过人,并非完璧,可她是荣昌长公主的心头肉,经此一事,您应该也能看出来长公主对郡主的在意和宠爱。若是儿臣能够迎娶昭华郡主,定能争取到长公主背后的势力。”
“长公主最通权力之争,若是到了兵戎相见那一日,即使为了郡主的安危,她也会出手相助。”
“仔细隔墙有耳!”郑贤妃环顾四周,寝宫内门窗紧闭,看起来并无旁人。她却目光警惕,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当然知道,”李玄锦顿了顿,又道:“既然都是父皇的儿子,都是李家的后人,四哥敢觊觎那个位置,儿臣凭什么不能争上一争?”
郑贤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严厉地告诫道:“权力之争并非儿戏,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走上歧途。如今太子稳坐东宫十多年,天下已定,哪有你半路争夺的道理?”
郑贤妃的话中充满了警告,原想着能够打消李玄锦的想法,却不想正好触及他的逆鳞。
他冷声反驳:“那又如何?只要李玄宸没有登基,只要我还没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郑贤妃看着眼前急赤白脸的儿子,只觉得头疼不已,她不懂哪里出了错,明明自小就告诫过他要沉稳,不能觊觎那个位置,可他却还是生出了夺位之心。
他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能暴露自己的野心。
片刻后,郑贤妃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道:“玄锦,一步错,步步错。我们母子势单力薄,承受不了失败的代价。”
“母妃,就是因为势单力薄我才想娶杨明珠,以此争取长公主的支持。”
李玄锦皱眉,他暗自唾弃母妃的束手束脚,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夺嫡之事迫在眉睫。如今杨明珠刚与萧渐鸿和离,她又双目失明,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若是此刻我趁虚而入,定能事半功倍。若是等到她治好了眼睛,恐怕我没了接近她的机会,其他人也会盯上她!那时,儿臣就没机会了。”
“我必须争取到长公主的支持,才能有一争之力!”
“别想了,玄锦。”郑贤妃不为所动,她耐心劝道:“你不要再去招惹杨明珠,也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落在旁人的眼中,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的乱子。”
李玄锦目光呆愣地看着郑贤妃,他深知这条路充满荆棘。人微言轻的母妃,没有助力的外戚,他本就比别的兄弟晚了一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想抓住,却不曾想自己的母妃不同意。
他看着母妃身上陈旧的衣衫,只觉得是这长久的岁月,磨灭了母妃的斗志。
但是没关系,人生苦短,与其这样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倒不如赌上一把,就算不能轰轰烈烈,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李玄锦垂眸,长睫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向郑贤妃深施一礼:“儿臣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郑贤妃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只觉得头疼不已。这些年的韬光养晦,终究是对是错。
夜色里,徐不疾身着黑色夜行衣,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漆黑的夜色,来到了金光楼前。
上一次他夜探金光楼,还未进去,便被楼内养着的鸽子发现,那些鸽子群起而动,担心暴露自己,他只好暂时放弃。
今日他提前在给鸽子的食物中下了药,好让这些鸽子能够一夜好眠。
这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四周昏暗无光,唯有楼顶,模糊的竖起一道金光,指向幽暗的夜空,似乎在等待什么不可言说的降临。
徐不疾轻身一跃,落在楼顶。
这才发现,那束金光原是细密的金色流光所组成。他点燃一道符纸,燃烧的火光倏然钻进他的眉心,宛若一道金光。
片刻后,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金色的流光。
徐不疾闭上眼睛凝神观察,只见莹莹发光的阵法中,有几处隐含着红光。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被奇异的符咒所吸引,红光在夜空中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
徐不疾在心底默默勾勒红光的位置,最后在心中凝成一个诡秘的图腾。他眉头紧锁,心中一凛。原来这是夺人气运的邪术,通过吸取他人的气运来增强施法者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阵法中心,只见那里摆放着一块石碑,石碑看着有些年头,上面的字迹已然被时间磨平,只能勉强看到一组八字。
徐不疾默念着那组八字,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