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暮拍文长明一下,说:“说什么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文长明拉住常生的手,说:“人家孩子说的是实话,你云暮哥哥还会不好意思啊。”
正屋里喊常生过去,文长明拍拍常生说:“去吧,一会儿再过去找你。”
常生走后,文长明说:“夸你好看你怎么还不乐意啊...”
季云暮没理会,直接说:“知道常生的姑姥姥是嫁到哪里了吗?”
“哪里?”
“弘阳城,他儿子是弘阳的知府。”
文长明说:“这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她在弘阳有多出名。”
“怎么说?”
季云暮说:“今年夏天弘阳遭了洪灾,她可怜那些没了父母的孩子,广施恩惠,甚至用上了自己年轻时带过去的嫁妆安顿那些孩子,前两天又给那些孩子购置御寒的棉衣,皇帝特下圣旨送到弘阳城褒扬她和她的知府儿子。”
文长明想了想,说:“她应该很喜欢孩子吧?”
季云暮肯定地说:“当然,我听说她家里还有一个她收养的孩子。”
文长明突然抓住季云暮的胳膊,说:“钱太师的二女儿现在在哪儿?你和我去找她。”
季云暮被文长明突然的反应惊到了,说:“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
两个人围着院子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在药房忙着的钱太师的二女儿。季云暮走进去,说:“夫人,常生说席上糕饼不够了。”
曾夫人对陪在旁边的两个下人:“你们两个去厨房,再拿些糕饼过去。”
两个下人刚走,文长明后脚就进来,曾夫人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找我来了?”
文长明对曾夫人说:“夫人您先坐,我们慢慢说。”
待三个人都坐下后,文长明先开口了,说:“夫人,您感觉常生这个孩子怎么样?”
曾夫人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常生是个好孩子,虽说平常好动,会惹人担心,但的确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季云暮说:“文长明你要是有话你就直说,别卖关子。”
文长明又狠了狠心,说:“您要不要带走常生,让他在你们家长大。”
曾夫人一听,呆住了,说:“这...”
季云暮也有些不理解,文长明接着说:“您听我说,老太师的家产您也可以得到一部分。”
曾夫人缓了缓神,说:“如今家里是我那个哥哥和弟弟管着事,我也早就嫁了曾家,如今大家见我都喊一声曾夫人,不是卖惨,这除了亲戚朋友,还有谁会知道我娘家姓钱。孩子你在这里说我也可以分家产,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文长明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夫人您真的认同这些话?老太师病重,是您从婆家曾家回来一直照看,这四方邻里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可比您兄弟孝顺。”
“这是做女儿的本分,我那两个兄弟是不孝,可凭这些我怎么能要求分得我父亲的家产。”
文长明坚定地说:“所以我希望您以后能带走常生,常生是最受您父亲喜欢的,您兄弟的所作所为我相信老太师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您能向太师保证常生以后会寄养到您家,老太师也肯定会照顾到的。”
曾夫人还是有些犹豫,文长明狠下心,接着说:“古人说过,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常生没了爹娘,以后再无亲人帮扶,肯定是飘零一世。只要向曾家保证,孩子只是寄养到成年,还会有老太师的家产,曾家应该不会太为难。”
季云暮心领神会,看曾夫人还是不说话,就说:“荣京的官宦人家,都和商人有些生意往来,可以将一部分钱财拿去做本金来做些生意,对曾家也是有益的。”
季云暮又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在文渊阁看到的各种奏折,说:“曾家是御史台的人,这么些年来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将常生带过去,得一个好名声,也是好的。”
曾夫人看向季云暮,最终说:“我试试。”
...
下午,答谢宴结束了,钱老太师对旁边的下人说:“我累了,扶我回屋里躺着吧。”
文长明和季云暮出了钱家的府门,两个人走在路上,季云暮问:“你今天说的话,会不会是多管闲事。”
文长明说:“常生没了爹娘,我再不帮他一把,以后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
“要是没成怎么办?”
文长明低着头想了想,说:“没成的话...我也不知道。”
季云暮说:“看来你比常生那个孩子有福气,你还有你伯父。”
深秋的风直吹心窝,文长明打了个冷颤,说:“是啊。”又想到了旁边的人,对季云暮说:“我的命也没有很差,来了荣京,还能认识你。”
季云暮没看他,说:“认识我的确是你的福气,你还是先赶紧回去烧香许愿曾夫人真的能带走那个孩子。”
文长明长舒一口气,拉着长音说:“福气啊...”
第二天,钱太师府又开始紧闭门户,只有几个郎中和太医从偏门出出进进。
第三天一早,文长明醒后,刚准备向文延之问安,云树走进来说:“公子,昨天夜里钱老太师没撑住,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