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趴伏在地面瑟瑟发抖,庄嬷嬷冷着脸有心将二人除去,余光瞥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少女,低声警告着。
“若是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仔细你们的舌头。”
“是。”
庄嬷嬷没有再看地上的二人,笑盈盈地走过去问道。
“公主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这才卯时,怎不多歇歇?”
楚娴云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柱子上。
“昨儿白日里睡得多了,如今倒睡不着了。”
春困秋乏,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楚娴云整日里睡得骨头都酥了。见到那两个脸色苍白的宫女,楚娴云不由问道。
“她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两个小丫头犯懒,不好好做事,偏在那里嚼舌根,奴婢稍加训斥了些。”
庄嬷嬷淡笑着瞥了眼地上的二人,“还不快滚下去。”
“嬷嬷何必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这宫中整日里哪有那么多事?”
楚娴云笑了笑,看向起身的两个宫女 。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是什么乐子?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这宫里整日里无趣的没有什么分别,好容易有了新鲜事,楚娴云可来了兴致。
两个宫女注意到庄嬷嬷警告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是北地打了胜仗。将军与少将军,将嚣张了多年的水貐族给剿灭了。”
“少将军?卫将离何时有了孩子?”
楚娴云奇道,卫将离年逾四十,可是至今未有娶亲。因此她还好奇地向皇兄皇叔打听过,结果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何时有了儿子?
“是将军的义子,公主也听说过的。就是这两年屡屡占得头功的云洲云将军。”
小宫女解释着,楚娴云哦了一声,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原来他是卫将离义子,也难怪如此骁勇善战。
楚娴云虽然赞赏他,却也只当听了个新鲜,并未放在心上。
第一次见到卫云洲的时候,是楚娴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那是四月的一天,那时宫中的桃杏开得正好,楚娴云甩了身后的庄嬷嬷,七拐八拐地溜到揽月阁附近的宫里。
因为揽月阁时常有闹鬼传言,除去夜里禁军巡视站岗,周围寂静无人。
楚娴云乐得清静,毫无公主仪态地上蹿下跳。见揽月阁上似有人影闪过,楚娴云想到了那个不知是鬼是妖的传言。
她的胆子也大,费劲爬上树,想要看清楚远处的身影。只是她还未看清那人的样子,便失足落下。
幸运的是,树下是一个湖。
不幸的是,小公主不会凫水。
楚娴云大呼救命,在水里挣扎着期盼着有人能闻声赶来救命。
只是此处太过僻静,直到楚娴云快要脱力都没有人来。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听到有什么踏水而来的声音。
“你别乱动!”
少年着急地抓着她肩头的衣物,本是繁复灵动的衣裙,此刻极为累赘。吸水后极重不说,感受到有人拉她的小公主紧紧地抓着来人的衣物,唯恐被水淹没。
少年一慌,忙腾出一只手拽着自己腰带。
“你别拽!”
楚娴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松手。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拽着手中布料,根本不知道自己拽的是对方的腰带。
拉扯间,少年感觉裤子都被她往下拽了几分,又急又羞地拽着她的衣服想尽快将人救上来。
“刺啦——”
卫云洲一惊,本运转的内力一断,也落入了水中。待卫云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少女拖上岸之时,绕是他武功不凡也不由得气喘吁吁。
两人狼狈极了,浑身湿透,犹如两只落汤鸡。
楚娴云更惨,尖叫挣扎间喝了好几口水。此时好容易上岸,抹了把脸上的水,又被手中抓着的布料磨得脸疼。
皱着眉将东西丢开,楚娴云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小子,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楚娴云以为他是禁军,但是她见过禁军训练,一个个麻利的很。哪像这小子,害得她喝了好几口脏水!
卫云洲闻言简直要气笑了,他费劲救人,不但搭了条裤子,还被嫌弃武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