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一下午假,舒子阳决定去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在大众点评上翻来翻去,决定去吃一家评价不错的法餐。
视觉听觉的混合确实让人感到放松,但体验感不太好。
她吃不惯有血水的牛排,上了鹅肝以为会好吃,结果一口下去是黏糊且有腥甜的味道,松露面包盖子打开也是一股无法忍受的雪茄味。
让人顿感昂贵也不过如此。
付完钱在服务员的监视下评了五颗星,服务员是个高个子男人,看起来十分魁梧。
她在旁边站着有种被欺负的小学生既视感。
看见她好评才满意地鞠了一躬,送给她几颗薄荷糖吃。
“多拿点妹子,这糖是这家老板从法国带来的,别客气,下次再来。”
这话一点也不法国,很像诈骗。
“再说吧。”舒子阳难得硬气点说了一句话。
从高档餐厅迈出来的那一刻,舒子阳有种刚下班的感觉,累累的无力感。
还不算太晚。
去海边步行是半个小时,她正考虑要不要去那转悠一圈。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
是领导打来的。
她没接也没挂。
随后领导给她发来了微信,这回舒子阳躲不掉了,点开是一个酒店的定位。
姜姐:【晚上有个酒局。陪客户喝酒,你负责的那个,客户点名让你过去。你不去的话会不太好。】
【还有,你知道吧,你是临时工,而且我们要换新老板了。】
临,时,工。
她叹了口气。
盯着信息几秒,走神一样。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临时工怎么了?
点开定位发现酒店位置离她很远,地铁要两个小时,现在刚好是下班高峰期,会很挤。
今天请假是意料之外的。
她想请就去办公室请了。
姜姐坐在工位上喝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什么原因?”
舒子阳“哦”了声,脸都没红一下就开始瞎扯:“我侄子腿摔了要动手术,小侄子在我家借住,只有我能照顾。”
然后又是很有礼貌地客套,劳烦领导百忙之中批个假。
姜姐看了眼她:“不行。”
“腿真断了姐。”
“只能请一个下午,咱公司离不开人。”
舒子阳老实点头,由衷佩服自己的话术。
小侄子借住在她家是真的,至于腿摔了是没有的事,哥和嫂子只说了他要是敢回家就把他腿打断。
关于姜姐扔过来的转正炸弹。
她决定当没看见。
现在步行去海边也许能在石头缝里抓几个螃蟹。
两分钟后。
舒子阳停下步子开始暗骂自己,有时候太有道德感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还是扭过头,转身往地铁口走去。
——
高峰期真不是盖的。
地铁上人挤人,门一开,她眼疾手快地抢到一个位置。
身边的大爷拿这个不知放着什么香料的袋子,不时发出奇异的气味。这气味令她想起那块鹅肝油腻的口感来,胃中有一阵翻涌。
看见旁边站着个小孩,没带犹豫的起身把位置让给他。
小孩还挺礼貌:“谢谢姐姐。”
“别谢。”
舒子阳在无意的“姐姐”称呼里迷失了自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在他改变主意前往更远处挪了挪。
找了个扶手陪着她一直晃,百无聊赖的刷着公众号分享的文章【最忙的时候你会想起哪个异性?】。
异性?
什么狗屁异性。
忙的时候还能想起什么异性,那脑子就跟转不动了一样。
但是她又否定自己。
别说,真会想起某个人。
是一个被她伤的很严重的人,非物理伤害。
舒子阳正想呢,景上市这么大,怎么一次也遇不上那个人。那个男人……如果再遇不见的话,她估计要连模样都记不清了。
手机铃声又没有征兆的响起。
看见来电显示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客户多,但是都是备注好的,很少见有陌生号找她。
狐疑地按了接听,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尖锐地传来:“你侄子把我老公打了,能不能过来解决下?”
别人一眼假,这个是一听假。
“诈骗犯法吧姐姐!”
“我没钱哦姐姐,别骗我。”
舒子阳手比脑快把电话挂了,还顺手加了个黑名单。
她感慨反应还挺快。
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正捣鼓手机从二号线转乘四号线买票。
电话又响起来了,还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一连两个陌生号,舒子阳心中不安感升起来了。
诈骗一般都是外地号,而且也没有这么频繁,一连打两次的。还知道她有小侄子。
她接通电话,电话里乱乱哄哄,但是还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子阳,我闯祸了。”
“怎么?”
听见舒子阳的声音,舒宴召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有点回过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讲,需要你过来一下,子阳。”
“这事乱乱的,因为我打错人了,误伤了一个大帅哥,还和大帅哥一起联手把一个坏人打进医院去了。”
舒子阳这会刚下了电梯去坐四号线,根本过不去,她想想道:“我跟朋友打个电话,让她去接你好不好,你在哪里?”
“骨殿酒吧。那你跟朋友说吧,我今天穿的是那件白色毛衣,出门前戴了你那顶暗红色的鸭舌帽。”
少年这会子没有慌乱,很镇定答:“不过鸭舌帽被帅哥哥借走了,因为他说自己破相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