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阳一进门,就看见贺汹连在那无聊地看手机。
脚步不觉加快了几下。
“对不起啊,路上耽误了一些事。”她打了声招呼,落座。
“没事,人来就好。”贺汹连温和地笑了笑,“不是说侄子会一起来吗,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哦,”舒子阳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实话实说了,“他在外面看见老师了,就直接去找老师了。”
“我看应跃在外面哎,”他若有所思,“不过他来的比你早不少,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跟他打招呼来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才专门把应跃略过了,贺汹连却以为她在撒谎又把应跃说回来了。
贺汹连现在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舒子阳哦了一声:“你一定饿了吧,我们点菜吧。”
“他是不是帮你把关的?”贺汹连问。
他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这么一动晃了她的眼。她发现只要跟应跃有关的话题,全都非常难回答。
“不是。只是碰巧遇到了。”舒子阳顿了一会,“汹连,我和应跃,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和义务帮我把关。”
外面变得越来越昏暗,店员把白炽灯打开了部分,因为这是一个氛围环境都不错的餐厅。所以有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马上服务员在他们桌上点了几根白蜡烛。
火光照在舒子阳脸上,看起来美丽动人,她睫毛微动,看不出来情绪。
她看了一会蜡烛,问正在别桌点火的服务员:“你好,他们桌上的是红色,为什么我们桌上是白色的?”
“抱歉啊美女,我们红蜡烛不够了。”
舒子阳的脸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但是她面无表情还是能从她面上捕捉到几分不好惹的:“你是先给我们桌点的,到他们那有红蜡烛,我们这只有白的?”
也许当时确实是无心之举,服务员点火的手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我是神明吗?”舒子阳看着他,语气没有半分退让,“点白蜡烛不是代表对神明的敬意吗?”
其实白蜡烛在很多地方都代表浪漫温馨,甚至很多香薰蜡烛都是白色的。
但是舒子阳偏偏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
反应很大。
“我不喜欢白蜡烛,换掉可以吗?”
“非常,非常不喜欢。”她重复道。
“美女实在抱歉啊,我去联系相关的人,立马给您换了。”服务员立马回应。
然后过了一会,服务员又跑回来把白蜡烛换成了红蜡烛:“实在不好意思客人,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这些,为了弥补您们,我们小店嘱咐餐厅后厨做了一个红丝绒蛋糕,一会给您。”
“问题解决就好,蛋糕就不用了,辛苦你。”
解决了一件事,舒子阳抬眼看见贺汹连正看着她,不知道什么眼神,她沉默了几秒随便解释了一下:“这个寓意不好,我对这种比较敏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就是感觉你也变了不少。”贺汹连真心地说,“以前你有事都是去找应跃的。”
舒子阳:“……”
有吗?
她笑了下:“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不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吗?”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也许是她把这场约会当成了旧友重逢,又也许,只是非常单纯感觉和他聊天挺愉快的。
氛围也比上次和应跃一起吃饭要缓和不少。
她上次光顾往嘴里塞东西,还要去顾及他的感受,这回明显倒过来了,都是贺汹连在顾及她。
临走时贺汹连问:“子阳,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了?”
“一直是呀。”舒子阳在红色蜡烛的闪烁下认真说,“我总是会想起以前,甚至很会记一些莫名其妙的细节,我们以前同桌的时候相处就很愉快,所以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朋友。”
贺汹连笑了笑,开心道:“要回家,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宴召我还要去接一下,汹连你先走吧。”她还没忘了舒宴召和他的任务,当然要拒绝他了,毕竟还不知道舒宴召到底完成任务了没有,如果失败了刘朝誊应该会给她打电话吧。
舒子阳点开手机,刚想看看有没有来电未接。
这个没看见,但是被别的东西震惊住了。
显示时间很晃眼,舒子阳第一回开始怀疑起电子设备来。
9:50。
怎么就快十点了?
应跃他们岂不是走了?
那舒宴召呢?
她还想着早早结束后去和应跃彻底解决一下这次的事情,越拖只会越严重,但是好像反而还是她在拖。
罪名又加上一条。
应跃现在指不定怎么想她,虽然说事已至此她也不太在乎自己在应跃心里的形象,但是舒宴召还在他手里。
他要是一个不高兴把她干的事抖落出来。
那她就玩完了。
“汹连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自己真的可以,再说了,老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以后肯定还能见到面的。”
她着急让贺汹连离开,毕竟刚跟他说了跟应跃关系没那么好,转头再和应跃联系上了,怎么样都不太合适。
当然有个前提,就是舒宴召得完成任务。
他本来执意要送她,看她坚持,于是也同意了:“行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回个信息。”
“好,”她应下了,又补充,“你也是。”
“等等,子阳,你是不是要和应跃一起走,毕竟他是来陪你相亲的?”往前走了几步,贺汹连顿住脚,又折回来,语气里是满满的对八卦的好奇。
舒子阳在他的打趣下显得不卑不亢,甚至有些懒得解释了:“汹连啊,我觉得你目的不纯。”
“嗯,怎么不纯?”他求知欲还挺强的,反倒给了舒子阳怼他的余地。
她笑了,看起来非常无害:“你是想跟应跃约会吧,走哪都忘不了他。”
“……”
这话一出,舒子阳自己的气顺了,反观贺汹连那脸色就不太好了,他好像隐忍住了极大的情绪,就在舒子阳觉得他好像会发脾气的时候。
他突然非常开朗地笑起来:“舒子阳,这会我才能看到从前你的影子。”
“那个作死的,对天怼死的舒子阳,什么都不怕的你,我在刚才才看见。说实话约的这两次会,都不咸不淡的,感觉是把你当陌生人相着,而且你对我也不来电,有种很憋屈的情绪在心里堵着。可是你知道吗?”
舒子阳愣愣地:“知道什么?”
“只有在刚才,我才又一次对你心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