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纯好奇,你竟然也有今天。”
好奇什么,无时无刻散发着光芒的女孩,竟然也有害怕到要听红歌来缓解压力的地步了。
尾音下压,不会冒犯。
调侃的,无奈的,没有恶意的,像是从前那样——
无所忌惮,畅所欲言。
除了添堵的婚姻关系,他们曾经也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啊。
“到了,房间在201,左走楼梯上去。我要去停车。”应跃把她安全带卡扣按开,又问了句,“哦,知道左右吗,舒子阳?”
舒子阳下车,听出来他话里话外的嘲讽,无语地举了举右手:“写字的是右手。应跃,老大不小了,我现在告诉你,过会别忘了。”
舒子阳左右不分,只有在小升初,初升高,大学开学的军训上出现过。因为她有时候来不及思考写字的手是哪一个,而教官让听完口令立刻做出反应,所以不免下意识会坐错动作。
而很不巧,都被应跃看见了。
他没再回应她,汽车驰骋而过。舒子阳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换了一辆车,跟那次订婚宴上的车不一样。大致上看外形一样,但是颜色有细微差距。
应跃毕竟也是个太子爷,这已经是比应祝西低调好几倍了。她除了这么安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贫富差距太大,大到已经让她没那么仇富了。所以该自卑的是舒鹤叶,不是她。又想起来自己瞒着父母和哥嫂偷偷结了婚,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闷。
要是舒鹤叶知道她结婚了没有告诉他,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和应跃的。
到达包间,是个宽敞的地方,能容纳五六个人。空调已经打开,像是已经有人来过了然后嘱托的。
舒子阳不禁心里冒了问号。
不是两人聚餐?
她还以为是他俩庆祝结婚愉快过来应景吃个火锅呢。
谨慎地没有落座,又离开包间关好门,打算去上个厕所等应跃过来再说。
等上完厕所回来,舒子阳优哉游哉地撒着水走到201,发现门口倚着个男人。
她落下的包被他半弯胳膊拢在怀里,两只手翻着她随手放在车上某角落的结婚证。
“真分不清左右了?”
看见她过来,应跃没什么反应地合上结婚证,随意道。
“没有,分得清。人有三急,我去上厕所了。”
“子阳,你是不打算离婚了吗?”他看着她,忽然认真地开口,那股子随意劲竟然没了。
“嗯?”
“结婚证不好好收着,要离了怎么办?”男人开口。
原来指她乱放结婚证的事。
结婚第一天考虑离婚的事,舒子阳心里十有八九是信了,应跃一点不喜欢她啊。
而且加之她之前见色忘义的事。
应跃说讨厌也不为过了。
“结婚证没了也可以办离婚的,一方的结婚证就行,就算是咱俩都丢了,还可以补办。只要我们在统一战线,这婚就没有离不了这一说。”
舒子阳跟他科普,她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应跃,你这样很寒我的心,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担心。爱情还是救场,我分得清楚,所以会摘的很干净”
“你知道的好全面。”明明是夸赞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不像夸赞的话。
“应哥,这半年里,你会‘再次’喜欢上我吗?”
“再次”这个字眼被她咬重了几分。
舒子阳这话还在试探他,也是给自己过去的不懂事找补。应跃又不会真的拂她面子,他们都知道,往事分得太清楚,只会让以后更加如履薄冰。
应跃打开包间的门,示意她进去:“你不冷吗,进去吧。”
舒子阳抬脚,听见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大的分贝,却掷地有声。
“你也可以放心,你的那个问题,没有‘再次’之说。”
舒子阳瞬间愣在原地,手脚的血液往上冲。
——
白晓正在玩乐高,看到了白礼遇手机有来电提示,乐颠颠跑过去递给他:“是,应跃哥哥。”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说吧,有何贵干?”
“你火锅店给我预留个包间,按以前的配置来。”应跃说。
“怎么突然想起吃火锅了?”
男人笑了一下,白礼遇刚想问他又犯病了吗?
就听见应跃的回答:
“人逢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