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祯拿手背揩了揩眼泪,匆促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有人在么?”外头的人转了转门把,发现被锁以后朝里头询问。
越绮雨本想回避,但一听对方的声音,还不等陈意祯回答,条件反射般地把门一拍,气冲冲道:“有人在,怎么了?”
原来站在门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讨厌得牙痒痒的对头孟平秋。
孟平秋也听出了她的声音,顿了半晌,又问:“意祯在里头吗?方便开下门吗?”
陈意祯本来想开门,但越绮雨拦住他,捂住他的嘴巴,又冲外头说:“不方便!你找他什么事?”
孟平秋沉默片刻,开口问:“意祯,有个模特需要借用一下你刚刚戴在头上的那顶花环,要是你方便的话一会儿到隔壁的休息室给他可以吗?他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就要上台了。”
陈意祯不满地瞪着越绮雨,趁她不注意咬了下她的手指,把捂他嘴巴的手掌薅了下来。
“好的孟小姐,但是很抱歉那顶花环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我要修理一下再拿过去……”他瞄了一眼身后黑脸的越大小姐,硬着头皮向门外的女人扯了个极其单薄的谎:“还有孟小姐,对不起,这个门锁的锁芯好像有点卡住了,我暂时开不了门……”
孟平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悠悠地回:“没关系意祯,我本来也只是帮忙转答下这件事而已,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至于这个坏掉的门锁,你和越小姐在里头慢慢研究就好……”她刚要迈步,突然想到了什么,颊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对了,你们如果实在打不开门,记得叫保安,”她冲门内说,“如果怀疑是其他人弄坏了门锁,记得查一查妆造室里的监控。”
这话说完孟总裁就离开了,只留下陈大少爷和越大小姐如遭霹雳地相觑一眼,在室内火速地转看好几圈才基本确定有关监控的话是对方所回敬给他们的谎言。虚惊一场后,两个人都舒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陈意祯坐回妆造台,别别扭扭地修理手里的花环,“还好来的不是别人,不然真的太丢脸了。”
越绮雨走到他身边,抱着手臂哼哼:“对啊,还好来的是你的老情人嘛,对你的情况了解得很,换作是别的什么人,还不知道你陈大少爷有多浪荡那不得吓一跳呢。”
陈意祯蹙了蹙眉,不理睬她,把身体背过去了一些。
越绮雨吃了个瘪心里很不痛快,想再讥他几句,但看他默默修整着道具,口头的那点嘲讽欲又忽然没了。
陈意祯捏着丝带给松掉的卡口缠圈,丝带总是散开,绕了许久也没绕好。越绮雨看他弄不好,把花环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绑好了,递到对方手里,面上有几分得意,仿佛在等面前的青年道谢。可陈大少爷望她一眼,垂下脑袋摆弄手里的花环,什么也没说。
越大小姐胸口窝了火,脑中闪过一个使坏的念头,把花环又夺过来。
陈意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叫她把东西还给自己。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隔壁的模特过来催他要道具。陈意祯分神答复他,没注意越绮雨的举动,等反应过来的一刻,却见她早蹲下来,捏着他的脚踝往上一提,把那花环穿到他腿上来了。
“越绮雨!”陈意祯低斥一声,门外头又开始说话,他一面回答,一面抵制着面前捉弄他的越大小姐,但到底难以兼顾,由着她得了逞。
越绮雨捏着花环朝上挲,挲过他的小腿,挲过膝头,挲过大腿,最后把那圈小雏菊牢牢实实地款在了他的腿根上。她起身望门口一眼,转回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青年。
“给他呗,花环。”她刻意地说,走到门口开了门。
陈意祯仓促地盖好自己的裙子,瞪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顿火气。
他想:越绮雨就是全天下最坏的坏蛋了。
但这个坏蛋最终并没有在外人面前为难他,反而帮了他的忙,请人做了顶一模一样的新花环赶在那模特登台前送了过来。看着那顶新花环,看着越大小姐那副有点嘚瑟的表情,陈大少爷的火气又不争气地散了。他想:
越绮雨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坏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