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绮雨不肯,又攥紧他腕子,“你跟我出去,我给你听个录音,没多久。”
陈意祯面露为难,默默摇头。
陈老爷子见两个人拉拉扯扯,自己孙儿气势矮一大截,心头更气,当即指着他吼他的名儿:“陈意祯!你立刻、马上跟越家这女儿断了!不准再跟她来往!我们陈家不要这样的孙媳!”
越绮雨反唇相讥:“我稀罕做你们陈家的孙媳?老爷子您别把梦做得太美了!你就算在江城算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只会用嘴巴放臭屁的老头,得亏我还有那么点‘尊老爱幼’的价值观在不然早告你恶意诽谤精神伤害了!”说完这话,她瞄了陈意祯一眼,唇边又扬起讽刺的笑:“就算我能跟你们家大少爷断了,他就一定离得开我吗?别到时候哭着把他抬到我们越家门口,让他做送上门的赘婿!”
“越绮雨!”陈意祯喊她一声,神色已然窘迫,阻拦的意图也极明显。
陈老爷子听了她的话,脸涨得紫红,剜她一眼,又瞪向孙儿:
“陈意祯,你还不跟她断,是要气死你爷爷么!一个女儿家家的做派这么混账,你看看,好生看看……这就是你,还有你父母的好眼光!”
眼瞅着事情一团糟乱,陈意祯拽了拽她的袖子,急切地呢喃:“你就先回去,我、我求求你。”
越绮雨瞧他紧张无助,喉头哽了哽,心里迁就了他。她把他的手轻轻甩开,往病房外走,恍惚间听见他呼出一口气来。事情本该告一段落,可陈大少爷顾好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勉强堵了越大小姐的嘴,却忘了他爷爷还在气头上。越绮雨还没出病房就听老爷子对孙儿说:
“你瞧瞧,瞧瞧她盯你那眼神,多不像话!这哪是拿你当丈夫看,我看她、她恨不得叫你给越家怀孕……”
她转过身来,一声冷笑:“是我不像话还是你不知羞?陈董事长,您老人家真该庆幸您孙子怀不了,不然我压着他给我生,叫他给我生七八九十个生一堆!您总满意了?您不知道您孙子的花样多丰富吧?不知道他每天缠着我那股媚劲多勾人吧?不知道他跟我睡一块的时候声音多好听吧?要我说您孙子何必只做陈家的少爷,要是做了那些名流豪富眼底的少爷,你们陈家的商路还怕铺不上九重天吗!”
房间响起两声怒喊,一声是陈意祯叫她的名儿,一声是老爷子骂她“混账”。伴随着怒喊的还有一道“哐当”。老爷子抓了床头的苹果朝她砸去,她侧身避过,苹果砸到墙上,碎成了两半。她和陈意祯的关系也碎成两半。
……
陈老爷子又晕了过去,这回不晓得什么时候醒得过来。医院的闹剧演变成悲剧,过了几天,越绮雨在微信上听见陈意祯的留言。
他提出了在秋末解除婚约的决定。他和她走不下去了。
越绮雨把语音听了很多遍,没有挽留,也知道挽留不住,最后什么也没回,大抵算作默认。黄昏时分,落地窗映出萧索的暮色。她躺在床上,觉得脚有点凉,索性起了身,在家里漫无目的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