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屑地瞥她一眼,将矛头转向陈幼凝,他扔出一台手机。
陈幼凝接过,发现画面竟然是她和封泽坐在木板上说话的场景。
——“我小叔,以前我觉得他比我爸还关心我,后来我才发现,他一直视我为竞争对手。现在回来应该也是来宣誓主权的,表面上说自己生病,实际上还不是怕我抢走封家继承权,毕竟他才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孩子。”
当时的陈幼凝怎么回的来着。
视频里女孩的侧脸有些掉帧,她的眼瞳在暮色中仿佛覆了一层轻纱,声音也很轻,“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也许,你根本就不够格成为你小叔的竞争对手。”
后来封泽气鼓鼓地离开了,陈幼凝真没想到封泽会这么离谱,居然把私人情绪带到宴会上。
陈幼凝心想,如果她能继承这么一大笔钱,不管小叔说什么,她都说好。
“保姆的女儿,妄想攀高枝,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下次再敢在泽少爷面前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刺激他,你就别在海城待了。”
管家的鼻孔正对着陈幼凝,这使得她嫌弃地撇嘴,陈幼凝按住正准备道歉的温妈妈,好整以暇地抱胸,上下打量管家。
像是在衡量一件物品。
管家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这女孩子眼睛里怎么一股子渗人的感觉。
陈幼凝举起手机,挑眉:“所以,这段视频是封夫人叫你带过来给我们母女俩看,目的是为了警告我们?”
“晚上我会亲自去和封夫人解释,我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开解封泽,并非刺激他。”
谁知道他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
管家慌了,这走向不对啊。
一个没成年的女孩子,被主家训斥不该惊慌落泪,唯唯诺诺道歉么?
她哪来的勇气,还敢跟雇主反馈的?
不成,要是被一向对底下人严苛的封夫人知道,不得立即辞退他?他还不敢要赔偿。
管家咳嗽了声:“不必了,我会跟夫人汇报的。”
“子意,我去说吧,封夫人是个厚道人,既然你不是故意的,封夫人应该不会怪我们的……”
“妈,你别害怕。”陈幼凝盯着管家擦汗的手,冷笑道:“这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糊弄我们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封夫人,我们应该怎么反思。”
电话还没拨出,管家便连连道歉了:“小姑娘,确实不是夫人下的命令,是我想为夫人分忧,对不住了,你别去告状。”
“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想去问候一下封太太,怎么就变成告状了呢?她现在在哪,其实下午我那样说也是不对的,没有考虑封泽的自尊心,我亲自去和封太太道歉。”
“不,不行……”管家汗如雨下,他敢说封夫人换了一身装束朝休息室去了吗?
胆大包天的小女孩不懂事,他这个打工好几年的牛马,深知不能打扰老板的好事。
他支支吾吾的态度更让陈幼凝觉得有鬼。
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便宜爹电话里听到封家工作人员的声音,人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封夫人恰好也找不到人。
这俩人不会在密谋什么吧?难道说这会儿,封夫人便已经开始想要针对原主母女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
陈幼凝一个电话打过去,没有接通,封太太估计没带手机。
她灵机一动,打给了便宜爹,电话响了很久,男人声音不稳,愠怒道:“子意,什么事啊?爸爸在工作呢,你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爸爸,你是不是在封家?”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
温荣小心翼翼,试探道:“子意,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去了一趟封家,当时封家的人说,你们正忙着,还有很多客人要来,没时间招待我,所以我当时就走了。”
“你是有什么事吗?”
“爸爸,我没事,是管家……他说要代替封夫人惩罚我和妈妈,我们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欺负我们!”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母女了。”管家急急忙忙辩解,他比这个说哭就哭的女孩知道的要多,说不准儿老板现在就在附近。
管家说:“我就是看泽少爷不高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查着查着就发现是这姑娘和泽少爷拌嘴,导致他和二少爷吵架的……”
温荣都没听明白,什么泽少爷二少爷的,女儿哭了,他当然得哄,于是说:“这样吧,子意,爸爸马上发工资了,周末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叫你妈妈一起,咱们一家三口还从来没在大城市逛过呢。”
陈幼凝说:“爸爸,你那边怎么有两个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