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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很近又很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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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时隔那么久的第一次照面,他把那句话丢给她的时候,她不是同样照单全收了吗?现在只不过是借来自嘲一下而已,用不着这么敏感。

“多谢你的好意。”

南絮说完这话,干脆利索地转身便走。

不想刚微微抬起脚,手腕却被人用力扯着一把拉了回来。她震惊地看着对方,面前的人却已然恢复了刚才一潭死水的样子,语气还是那样淡淡,“衣服湿了,这样会生病……”

S大附近都是一些老旧的房子,有的还受政府保护的建筑,不得随意拆除。没有电梯,沿着逼厌的楼梯和斑驳的墙体而上,推开门,室内却大约是重新装潢过,大而简洁。于外面那个潮湿阴冷的世界不同,他这里暖和又干燥,但有些空旷,过于简单,不像有人常住。

叶家的人怎么可能长住这样的地方。

刚才在雨里她并没有跟他继续拉扯,不过将目光在那只突兀伸出的手上停了几秒,他就迅速地回过神来飞快放开了。她猜的是对的,那个举动并没有什么意义,条件反射而已。他这个人心太软,有时也会忘记了他究竟有多恨她。就像那天夜里,怀着厌弃又狠不下心,留给她的那件大衣一样。

“卧室衣橱里有我没穿过的衣服。你可以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烘干机在阳台。”他站在客厅里,指了指唯一的卧室,“上次说出那样话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我的确弄脏了你的地板。”

玄关处有延伸进来无法忽视的水渍。叶怀瑾默了默,去阳台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拖把,将那些雨水滴下的痕迹都擦掉后,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南絮毫无办法,这么多年,他的执拗似乎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

卧室的门半掩的,看不太清楚里面。

南絮深知此地不能久留,既然这个人同情心爆发不如速战速决,与其继续在这里当只被人施舍的阿猫阿狗,索性咬咬牙,伸手推开那间原木色的房门。

可推开门的那刻,她几乎马上就后悔了。

时光倏然倒流,这七年的光阴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眼前仿佛就只剩下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而她就好像滑在一只逆流而上的小舟,耗尽全身的力气划着桨,仓惶地的四处张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二下学期她跟叶怀瑾几乎一致对外默认了彼此的关系。一个是保送生,而另一个则潜心学习,学校管无可管从此不再过问。彼时她又跟着母亲搬出了方家,在那段时间里,只觉得生活处处都是说不完的舒心和安宁。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敲开了她家的门。

虽然叶怀瑾长得像母亲多一些,身形却随了父亲,她一打开门便明白了对方是谁。对方也很是坦白,免去了那些寒暄的客套,张口便是开门见山:“我是叶怀瑾的父亲,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劝你离开我的儿子,我们家也不会接受像你这样的人。”

她那时年纪小,既沉不住气也莽撞,“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简单来说是家世不匹配。再者,我听说你为了能跟我儿子在一起,用尽手段对付方家的孩子。这样心急深沉的人我们叶家也容不了。”

是非颠倒,简直好笑。

可惜她那时还不懂得凡事抓重点,只会一味争辩反驳:“我听说您是从事法律工作,总该知道要讲证据不能听信空穴来风的道理。关于我人品的方面,您大可以去严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做过您认为那些事情。至于您说到的家世不匹配,我就更加不明白了。”

“当初您和伯母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你们家世不匹配,是您排除了万难坚持到了最后。为什么如今到了您儿子身上,却要再拿出这副枷锁来困住他?”她那个时候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子,不顾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坚持说完,“我之前还以为,如果真有谁要出来阻止我和叶怀瑾在一起,那个人也一定不会是您。”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仅反对你跟我的儿子在一起,而且非常反对。我知道你家家境困难期望一步登天。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继续跟他在一起,绝对得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经济上的好处。我儿子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还值得你费劲手段得到他吗?”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毕竟,无论保证什么都毫无意义。

对方显然已经不再打算给她任何机会,手段更是雷厉风行。叶怀瑾死活不同意跟她断绝,几场大闹之后,叶父就直接将他赶出叶家大门,并且断了经济供给。叶怀瑾也是执拗的性子,不但没有服软而且转个身在外面租了一间房,执意要跟他的父亲抗争到底。

母亲忧心于事态的严重,她却沾染了叶怀瑾的乐观,只懂得傻呵呵地乐。之前和他在一起时连开心都觉得是偷来的,现在他被赶出家门,她却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并不是非要想要证明什么的,可他们不就是要看看吗?那就看吧,看看如果叶怀瑾成了一个普通人,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当然要在一起的,哪怕天塌下来要在一起。

那个时候,叶怀瑾还有半年就可以去S大报道了。他暂时用保送生的身份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收入居然还不错,就是回到出租屋时总是很晚。所以每次天一黑,她就在那间屋子的阳台上挂上一盏小小的马灯。她永远忘不了那些黑得如泼墨一样深沉的夜里,她一个人提着这盏小马灯坐在阳台上,数着时间做功课。而手里的那盏灯,就像茫茫的黑色的海上,一颗孤独的却又明亮的星星。

而眼下,卧房里面的摆设跟她走得那天一模一样。

那张铺上蓝格被子的小床,是两个人一起在市场淘的,当时老板看他们两个小年轻没什么钱,还大方地将自己的三轮车借给他们用。折叠的小沙发是房东阿姨从自己家里搬了一个多余的给他们。还有那个破旧的风扇总是坏,可叶怀瑾多聪明,一下子能将它修好。

他什么都没有丢掉。

不仅没有丢掉,还将它们安置到了S大对面的一间房子里,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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