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日这事……”
“表姐,你亦不要多想了,也安心睡一觉吧,我守着你们。”她坐在门口的位置,脊背挺立像是一柄剑,很能给人安心感。
几个丫鬟也纷纷表示要主子安心休息,马上就能回侍郎府了。
秦夫人和徐夫人还留在玉竹别院,还有珍娘,还有今后的日子亦不知要如何是好,初至京城就得知了这样残忍的真相,哪能让璃娘安心。
不过多日来她都没睡好过,此刻点了安神香,怀里还有玥娘,又或者真的在戚颖身上寻到了安全,璃娘也渐渐垂落了双眸,靠着厢壁浅眠起来。
戚颖小声吩咐丫鬟们照顾好了,自己则掀开帘子,坐到了车架上,和贺槿对视一眼,两人都心情凝重。
旁边还有吴家的人,她和贺槿不能明着说什么,就伸手出来在手心写字。
贺槿写:玉。主。谁。
意思是问戚颖,认为玉竹别院背后的主人会是谁。
如此豪奢,又能让吴家这样谨小慎微,一般的王公贵族还不够格。
皇宫大内没有吴姓宫妃或者女官,杨骕曾经提及朝廷派系之争,天子膝下有成年的三个儿子。
戚颖闭了闭眼,她以前见过的,无非是山匪劫道,江湖人不惧血腥,可若是卷入到争夺皇位的纷争中去,人死如吹灰,那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还有她身上背负的秘密也不简单,或许就是……
戚颖在贺槿手心写:未明。不究。早离。
吴家搭上了谁的船,她们不知道,也最好不要去探究,尽早离开才是正理。贺槿也深以为然。
那厢玉竹别院,珍娘让小辈们都走了,只留两位知情的长辈在,却一时没有出声。
她们两人就想,难道是珍娘有什么密语要说?可是这个女管事还不见要走的意思,依旧是笑眯眯地杵在一旁。
徐夫人没忍住唤道:“珍娘可是有话要嘱咐?”
秦夫人看她一眼,又看了女管事一眼,说:“伯娘在这儿呢,若是有话给家里,尽管说吧。”
珍娘却先喊了一声:“翠阿姐。”
因为生病,因为已经说了许多话,珍娘的声音越发细弱,甚至让人觉得她是在哀求。
秦夫人和徐夫人都不由得看向女管事,就见她脸上的表情犹如猫捉老鼠的耍弄,朝房里回道:“珍夫人,你病了,记得不要打开这间房门唷。”
珍娘道:“我谨记。”
女管事就冲着院中两人敷衍地行了个礼,抬步往外走,边走边说:“绫夫人那边有事唤我。真是的,一会儿没人看着,就着急来找了,哎,哪有这样离了我就不行的人。几位先叙旧吧,过会儿我再回来。要是我没回来,找人去喊我也行。”
她站在此处,根本就没人来找,如何就知道别人有事寻她,生了一对招风耳不成?
要走就走,偏要说这种话来噎人。
可珍娘还得说:“多谢翠阿姐。”
女管事神色自然地应了这句谢,又叮嘱了一遍:“大夫说病人一定不能见风,两位夫人可记住了。”
哪怕心里有疑虑,有怒火,可她们也不敢用珍娘的性命做赌,说了见不得风,谁也没想过要趁着女管事不在就去开门,竟说的她们是什么人了一般。
短短一日受的轻蔑,已经足可以覆盖掉秦夫人对江州的厌恶了,可见这个女管事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