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叶韶发问,宋禹楼将手中悬赏单往她面前挪了挪。
无情水,无恨天。
头悬铡刀无刃。
向前去,莫回首。
不成方圆,不在内里。
嗟乎项上。
宋禹楼道:“无情水应该指的是澜水城。”
“怎么说?”叶韶起了兴致。
“许多年前澜水城连下八天暴雨,澜河决堤,伤亡无数,后有城中大儒悲愤而做《澜河赋》,称恶水无情。母亲的故居便在澜水城,我幼时常听人这般称呼澜河,别处似乎并未有唤此名号的偏好。”
“原来如此。”叶韶点了点头。
“‘无恨天’指的什么暂且不知,‘向前去,莫回首’是为‘苟’,此人想买苟员外人头。”
“真是小心翼翼又大费周章啊。”叶韶默默记下了,“酬劳尚可,等到了澜水城再大显身手吧。”
“这份悬赏已有不少年头,须得先行查验一番,万不好伤及无辜。”宋禹楼极快地看了叶韶一眼,将那悬赏单择出来单独收好。
“知道了,知道了。”叶韶打着呵欠敷衍道。
他好麻烦。
“只是,挑了这半天,还是没有能用得上的,我都饿了。” 叶韶有些不满。
“还有,有人跟着我们哦。”她狡黠一笑,不待宋禹楼回应,拉着他七绕八绕,一溜烟穿越人群,隐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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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少人的巷角,漆黑一片,幸而月色依旧明亮,伴着碎星几点,遥遥守望。
“要是出了这个巷口,包袱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就好了。”叶韶正吃着桃片糕,说话便也像糊了糖膏一般含糊不清。
至于她怎么吃上了这并不便宜的玉柳城点心铺招牌,自然是不久前帮路边被欺负的小孩儿出头时,顺手抢了对面小孩的。
反正叶韶是不可能饿肚子的。
理所应当那般,她也不忘投喂宋禹楼。
宋禹楼似乎并不担心今夜会露宿街头,反倒乐在其中。“天色已晚,不若找间寺庙落脚?”他问叶韶。
“也好。”叶韶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事已至此,随遇而安。
无人的破庙从来都是江湖标配。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里萌发,亦在这里被撞破。
无家可归之人在此处避雨,失意潦倒之人在此处买醉。
流浪乞儿在此处安家,落魄书生在此处发奋。
便是绑匪无赖之流也分外青睐此处。
江湖从不缺传说,又总有许多传说从一个个破庙发源。或是故事,或是事故。
比如此时,叶韶与宋禹楼落脚的破庙中,闯进了一对情|潮难耐的野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