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好毛绒手串后,五条悟掀开布丁盒,浓郁香气爆发开来。
“喔哦~”
三只硕大的、黄澄澄的布丁,被简单粗暴塞在金属餐盒中,晃悠悠的对五条悟打招呼。观其外表,就能看出制作者的实用派特质——每一只都有五条悟的拳头大小,主打一个量大管饱,开怀畅吃。
制作者为食客提供的勺子也是超大号的,看起来两三下就能掏空一只布丁。
[充满个人特色呢。]五条悟想起了上一次摇摇欲坠的四座松饼高塔,一看就是同一人的手笔嘛!
“赫克托酱,我开动啦——”五条悟抄起勺子。
嗷呜!
迫不及待地挖出一大块,塞进嘴里。
凉丝丝的,香甜顺滑,出乎意料的好吃。
“唔唔唔(嚼)。”
注意到那双紧张竖立起来、扭动着关注自己的耳朵,五条悟加快动作。尽管腮帮子还鼓鼓的,也梗着脖子努力咽下去,比出大拇指:“超——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赫克托专心开车目不斜视,貌似轻描淡写。但毛绒手串在五条悟碗上愉快地扭动磨蹭着,黑白色立耳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太好懂了。]五条悟觉得有些可爱,伸手拍了拍。
一通暴风吸入,五条悟三两下就吞掉了整盒布丁。浓郁的甜点有效缓解了尾部的空虚,在逐渐涌上的饱腹感里,他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赫克托聊天。
“话说,这次是在哪里买的?”五条悟用手指点点金属餐盒,故意打趣道。
“这次是自己做的。”赫克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甩着尾巴承认:“其实上一次的松饼也是。抱歉,没有买说好的那家。”
“哈哈,原来因为这个?”五条悟笑了:“我可是唯独没想过这个原因。”
“啊,你……你发现啦?”
“嗯哼,藏的很拙劣哦。”
明明只是随意聊些无营养的日常话题,五条悟却感到格外舒畅自在。
“……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很抱歉。”
前方信号灯恰好变红,赫克托停下车子,转过身,直视着五条悟的双眼位置。
“我很在乎你的感受……但我不太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黄眼睛里满是真诚,赫克托认真地请求道:“所以,如果我有那里做的让你不快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很在意这一点。”
“……”
五条悟一时无言。
很难说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惊讶?感动?温暖?兼而有之,似乎还有一些翻涌而上的记忆,微微的委屈,以及……奇怪,怎么好像有点晕?
“五条?”赫克托注意到他脸上开始泛出浅淡的粉晕,有些担忧地摆动尾巴,晃晃五条悟的手腕:“怎么了?你还好吗?”
“唔?”五条悟的反应有些迟钝。
他先是摸摸手腕上的毛绒绒,似乎在确定这是什么东西,随后才慢半拍地转向赫克托,轻轻歪头。
“我没事。”他说。
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赫克托开始搜寻停车地点,暂且顺着五条悟的话向下说:“是累了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五条悟翻出打包好的餐盒,摇摇摆摆地拿到面前。他贴近残留的糖水,轻轻抽动鼻尖。
“诶——”眼罩下,五条悟慢吞吞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五条?”赫克托更担心了。
他匆忙将车塞进路边空地,扯着安全带倾身靠近那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过敏?”
白皙的面颊染粉,五条悟整个人软软挂在安全带上,向着赫克托歪倒。那根绳索勉强拉住了他的上半身,劲瘦的身躯便与赫克托擦肩而过,侧挂在前排座椅的空隙间。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仰视着另一人焦急的面孔,看了一会儿,他乖巧道:“没有,困。”
“好好好,困了困了。”赫克托小心翼翼扶着他靠回椅子上,不知不觉就拿出了当年帮队友带崽子的态度:“我们睡一会儿,好不好呀?”
“好。”五条悟小小地应了一声,抓着尾巴将双手在腰间交握,这就准备入睡了。他伸伸腿、动动脚,又把尾巴团一团,很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而绵长。
赫克托真诚的认为,他比小崽子可爱多了。
怀着满腔柔情,赫克托轻手轻脚地趴在五条悟腿上,伸长手臂,替他将座椅放平;接着拿开他脚边的餐盒与袋子,丢在后座。
就在要起身时,他却突然发现,这个人白皙的脸颊上,粉色的范围还在进一步扩大,已从面中染到了耳根。并且,这颜色自中心位置起越来越深,已然从浅粉过度到浅红。
这看上去真的很不对劲。
赫克托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一名灰狼队友,只需要一颗花生就能撂倒……更加不放心了。
于是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翻过身,完全撑在沉睡的人身上,缓缓低头——
突破衣领,凑在脖颈处,细致地嗅探:没有起疹子的气味。
赫克托小幅而快速地呼吸着,贴着侧颈的曲线慢慢嗅到嘴角。在此停留片刻,仔细分析:没有水肿发炎的味道。
高频率抽动的鼻尖接着缓缓移动到鬓角,又滑至耳前,细细分辨:一切正常,五条悟身上还是那股浅浅淡淡的香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