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裂帛声中,赫克托将两片黑色布料远远丢开,伸手向下摸去。
摸到了一双死死抓着腰带卡扣的手。
“放手,别抓。”怎么也掰不开他捍卫裤腰带的决心,赫克托皱眉:“啧。”
再次甩尾,抽掉无下限,赫克托反手拔刀。月光下只见暗影一闪,腰带便从侧边断裂开来。
赫克托掐着腰将人举起,轻轻一抛,便流畅地剥下了他的裤子。
随手一甩,一团布料飞出,沉闷落地。
“等等??!”
床板剧烈震荡起来,被子被踢飞,皱巴巴堆在床脚。五条悟挥舞四肢疯狂扑腾,像一尾离了水的白色大鱼。赫克托不得不屈膝上前,压在他毫无遮挡的大腿上,才腾出手将刀收入鞘中。
安置好利器,赫克托再再次甩尾抽掉无下限,在五条悟抬手推自己时,抓住他的衬衫下摆,连带着里层的黑色背心一起,双手发力——
刺啦!
一粒崩开的纽扣打在赫克托脸上,被尾巴随意扫去。
随着柔滑轻薄的白色面料扑簌簌滑落,弹性十足的黑色面料从肩上被扯掉,五条悟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动作。
唯有无形的屏障,在两人间缓缓升起。
赫克托尚未发觉他的异状。
这家伙一心想要让五条悟躺下休息,对于对方此刻的静止状态十分满意。他连忙拉过被子,举起尾巴——再再再次抽掉无下限,呼啦一下抖开薄被。
盖在五条悟身上,将他的胳膊摆好,卷饼一样推着人打个滚,掖紧。
“好好睡一觉,别管任务了。”赫克托哄小孩一样,一只手轻拍着被卷里的人。他另一手打开空调,调试风向与温度,尾巴则圆润地卷起,凑上前,在被卷上蹭来蹭去。
拍着拍着,那层无形屏障闪烁着、试探着,又一次出现了。
尾巴下意识抽掉。
赫克托: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
手感怎么怪怪的?
他缓缓低头。
“你抖什么??”赫克托惊讶道:“很冷吗?”
在他手下,薄被将五条悟严严实实裹成了卷饼,只在顶端露出白色的馅料。此刻,内馅正在微微发颤,连带着饼皮也簌簌抖动着。
这个人的白发仍然蓬松,眼罩仍然平整,只是紧紧抿着唇,呼吸急促,眼罩以下的部分……红得惊人。
五条悟:“……”
控制不住身体微微发抖,难得说不出话来。
赫克托:“……”
Hooooolly shiiiit.
我刚刚干了什么?
手是拍不下去了,尾巴也不敢蹭了。
赫克托像投降一样慢慢举起双手和尾巴,后知后觉地辩解:“我没脱你内K……”
最后那个音节刚发出来——
黑眼罩猛瞪!
尾巴一哆嗦炸毛!
“呃!”
所有狡辩都咽回肚子里。
“衣服……脱了舒服。”赫克托绞尽脑汁,努力开解对方:“被子我昨天刚晒过。”
黑眼罩:“……”
气势不见减少,连一头白发都微微飘动起来,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气流吹拂着——
赫克托高举双手,慢慢后退。
半路上,尾巴卷起五条悟的手机。赫克托接过,本想放到床头……
看看床上人的表情,还是毕恭毕敬放到了书桌上,朝着五条悟轻微推推。
黑眼罩不为所动。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微微咧开嘴,亮出两颗雪白尖利的虎牙——
“……我走了。”赫克托抱起自己的衣物,退到窗边:“你安心休息。”
说着,忙不迭跳窗逃离。
随着沙拉拉的枝叶摇动声渐渐远去,五条悟才有了动作。他慢慢平复下来,艰难地将双手抽出来,搭在被子边沿上。
整个人怔怔的,仿佛一尊白玉的雕像染了红粉。
突然,客厅里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向内室靠近。
床上的人猛然扭头,僵硬地捏紧被子沿,瞪向卧室门。
很快,这扇门被敲响了。棕色脑袋小心翼翼探出来,露出一只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我拿了你的换洗衣服,放在门边凳子上。”
那颗脑袋顶上,白耳朵像小鸟翅膀一样背着,赫克托轻声道:“……内衣也拿了。”
说完,他不敢看床上人的表情,轻轻将门合上。
还要拉一拉确认合拢,这才慢慢松开门把手。
五条悟独自直挺挺卷在赫克托的被子里,看着室内这一侧的门把手谨小慎微的归位:“……”
“对了,我房里东西随便你用。”
外侧又敲了敲门,赫克托隔着门板小声补充:“晚上喝的水,还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都在门口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