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转而问:“你多大了?”
我愣了愣,“二十一,快二十二了。”
“才二十一……”应官呢喃。
我应激性地吐槽:“什么叫才二十一?”要死了,我是对着应官说话吗,我不知为何胆子突然就这么大了。
他是天才,年少成名,怎么会懂得我的感受……我解释:“我是这次参赛的人里面年龄算大的了。像姜思名、Aral他们,比我都小几岁……”
我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应官默然看着我,那种深沉的带着责备和关切的目光,在往后的日子里,将使我铭记终生。我慢慢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说辞,“……抱歉。”
他轻轻移开眼神,交叠的手拆开,从外套口袋里取出几块小小的黑褐色包装的物品,放到我旁边。
我疑惑地拿起来看,才发现那是几块刻着陌生的字母的巧克力,我哑然看向他,他用手指在膝盖上如弹琴般轻轻敲动着,说:“是飞机上有朋友送的。”
我难掩惊异,却慢慢握紧掌心,有种微妙的喜悦。他见我收下,轻轻咳了两声,说:“这次选手的平均年龄是十八岁,你并没有大多少。歌手是可以训练出来的,你还有很多时间能够练习。”
巧克力抵着掌心,我对他莫名有了难以言说的亲近感,对他所说的话也不像刚刚那样反应强烈。他说得都对,“但是我十六岁就进了XBZ,已经练了很多年了。”
“五六年并不算多。”应官说。
我愕然看着他。是啊,好像,也才五六年而已。那我究竟为什么觉得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漫长到度过了我的半生。我十六岁进入XBZ,二十岁时黄艺和陈营就都走了,姜思名是那年进来的,不过短短一年,已经成长得我赶不上了。
XBZ每个季度每个月每一天,都在不断地招揽着新人,又不断地往外输送新血液,我经历了十几届训练生的来来去去,竟然才不过五六年时光。
但是……“但是五六年我什么都没学会。”我扯着笑说,那天他听到了吧,刘稼是怎么说我的。
应官点头,“你训练时期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进步不大。”
我再次脑袋短路,“是XBZ的录像?”
“是的。”他站了起来,长款外套从膝盖处利落地垂下,“走走吧。”
他就像主宰我情绪的主人,我晕乎乎地跟着他起来,慢慢地在他身后踱步,听着他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但是我认为你应该进FED培训班……”
连续的炸弹性消息已经使我放弃思考,我怔怔地看着他逆对着月光的背影,觉得如果世间真的有神祗,应该就是应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