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一直都存在同样的缺陷,也听无数的人向我提起过。但如他一般细致详细地向我讲解的人,从未有过。在XBZ时,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上课,如同大锅杂烩。没有人会将更多精力和时间放在“差生”身上。
那时我和陈营刚觉醒学习的自觉性,每天都缠着声乐老师在空余时间补习,直到那位老师已经厌烦了我们长久以来的补习,却仍然毫无长进的结果,最后向胡乐乐直言不愿牺牲私人时间雕两根“朽木”。
但是应官似乎完全不同,他那样有耐心,知道我到底多垃圾。我那羞怯且卑微的认为差生就不该浪费时间开口请教的“自知之明”,在应官面前不堪一击。
“这里我没有听懂……”我不自觉地插嘴时,连自己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五年来,我以为我早忘了向老师提问的能力了……
然而相较于我的大惊小怪,应官却连头都没抬,只是顺着我的话问:“哪里?”
我指向他写在纸上的关键词,他的笔停顿在上面,晕出淡淡的墨迹。过了一会儿,他说:“换个方式,你看看能不能听懂……”
我看着他专注严肃的侧脸,不知不觉地将这副画面印在脑海中。日后再次回想起来时,我仍然觉得那时的我,真是无比幸福。
应官将记下的点拿给我,略带犹豫地叮嘱:“我只能给出理论性的指导,具体的练习再请其他几位老师帮你看看。”
我理解又感激地点点头,认为他毕竟主修器乐,懂得这许多在我眼里已近乎无所不能的地步。但后来很久之后,我才偶然得知,原来应官本就是声乐特长生,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才转行专攻作曲。
但当时我对他的过往堪称一片空白,只记起那日偷听到他轻声吟唱的《左跳》,当时对我而言稍显普通笨拙的歌声,如今回忆起来,多悦耳动听啊!这是我拥有的,与他有关的秘密。
我拿着他给我的纸,那种偷偷的欢欣与喜爱让我作出承诺:“我会好好练习的。”真不相信,这是我会说出来的话。
他亦有些意外,但却很快轻轻地应了声,问:“过两天的个人展示,有想法了吗?”
我如被放气的气球瞬间瘪掉,但这次的感受却和从前完全不同,虽然毫无头绪,却动力满满着。好像越来越被姜思名同化了,我想着,道:“没有,但是我会好好准备的。……老师,最后的比赛名次,和能不能进入FED有关系吗?”
我在明知故问,我知道。但是那前段时间仿佛还与我毫无干系的FED培训班,却渐渐使我在意了起来。
他正准备回我,我却忍不住又急匆匆地问:“如果进了FED,老师也会经常在那里吗?”
我紧张地看着他。
“我和许蓥莹老师都是FED的常驻教师,除了我们,还有很多前辈在那里。比赛的排名和能不能进FED有关系,但是,”他顿了顿,带着淡淡的鼓励看向我,“只要努力,不会没有机会。”
“我很期待在FED见到你,钟夷商同学。”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