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肩穿过树下,柔和的月色洒在他的左肩,他慢慢地说:“钟夷商。”
我条件反射地立正站直,“是!”
他道:“《州雨》的版权方我已经联系好了,他明天会加你微信。”
我又惊又傻又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烈火燎过心原。
他轻声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顾忌我,一切事宜都由你自己决定就好。”
应官温和的眼眸中映照着月光和我。我终于明白,自己猜得一点都没错,他已经看出来了,我的退缩,我偶尔的软弱,常有的迷茫。但他没有失望,也没有训诫,只是告诉我该怎么做,然后用这样温柔的……不容抗拒的方式,轻轻在背后逼我一把。
而他本不必做这样徒耗他心力,对他而言毫无利益的事情。
“应官老师你都不知道,就是传言中乐坛最值得尊敬的人啊……”那时姜思名是这样说的。
我却只在意初见时导师席中应官端庄严肃的面容,漆黑如墨的眼中好像揉不进半点废柴。
我为什么没有一早发现,他本来就是比我知道的还要温柔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人呢。
对着姜思名他们,我可以天花乱坠胡乱吹水,可是我这样一坨狗屎对着春风时,万腔情绪都发不出半个字了,只知道说:“好。”
他说的都好,他说的我都愿意听的。
应官轻轻颌首。我低头看着他徐徐的脚步,却发现好像踩在了他的影子上,又仓皇地挪开了半步。
他突然道:“课要继续好好上,作业也要记得交给L。”
我头上的毛几乎全炸开,声音有点劈叉,“嗷……好……”
“作词和唱歌是不冲突的,如果你想继续唱歌,就不能松懈。”他又回归到了导师模式。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绝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保证,我默默地对他说。可实际上,我却只是缓慢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并非多么想成为歌手,也并非多么想成为作词,更绝非热衷于音乐行业。只是从前庸庸碌碌混口饭吃,现在却有了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
并非每个人都能找到专属的火花,但却总有想共同奔跑的伙伴……想追随的人。为此,即使没有达到既定的成就,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这个道理,我今天才明白。
“老师,”我只是想和他说话,却并不知道说什么,“……上次的花好看吗?”
……我在说什么啊,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下。
“……好看。”应官道。
“那我以后能多买花送给你吗?”
他微微扬了扬眼睑,但神色很快柔和下来,“以后等你收到舞台的第一束花再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