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脱好衣服挂起来,手还搭在衣领上,闻言看向我,露出些许疑惑。
我好容易盼到他回来,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拉他坐下,将这些日子的离奇遭遇尽数都说给他听,最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翻出银行卡余额塞到他面前,“我没想到有这么多。”
应官只静静地听着,然后将我摆到他手里的手机挪正。他垂着眼睛,许久没说话。我这才后知后觉,这些钱对于他来说应该不堪入目吧。这样得来的成就,他又会不会觉得太过机缘凑巧……
我抖了抖手,忙打补丁似的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好像就这样了,他后面也没有再找我……”
我低下头,只想快点变成透明的,忙想拿回手机,却没想到他先我一步拦住了我。
“我还没看清楚。”他说着,把手机拿到眼前。我震惊地抬头望他,才发现他满脸都是难以言喻的柔和。
他又过了一会儿,才说:“很好……很好……”
我的心瞬间被一汪暖洋洋的水注满了,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只希望他再多说两句。
但他总是每到这种时刻就吝啬得很,转而又开始说:“刘静我没有合作过,但也有听说她的秉性,是个值得你好好学习的前辈……”
“我知道!”我打断他,他略微诧异地顿住。
……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胆大包天了,然而他一停下,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知道这次机会不容易,而且也是碰巧而已,我会继续好好学习的……”我干巴巴地,全凭肌肉记忆,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这都不是我真正想说的。
他点点头,“好好把握,如果以后能有更多合作就更好。”
我虚握了握拳,“嗯。”
“但是我认为这并不算碰巧。”
我愣愣看他,“啊?”
“像刘静这种歌手,一定是你写得够好,她才能看到你的。”他的声音无比亲和,“即使没有刘静,你说的那个人也说了,会有其他人找你的,只不过阴差阳错遇到了刘静而已。能遇到刘静的不会岌岌无名,回去好好想想都找了哪些公司,哪个是有可能接触到刘静的,下次可以试着再联系。”
应官的神色既温柔又坚定,我看得有些呆住,又被他的话语定住。他总是比我想得多,想得远。
他见我不语,轻轻皱眉,说:“如果你没有主动去找这些公司,刘静就算知道阆风巅的事情,也可能只是听过就过了而已,这些不都是凑巧,你要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我明白了,老师。”我轻轻地说,只怕太大声吹跑我与他之间某些轻柔的东西。
我们开始学习钢琴,这段时光称得上是在FED训练里最欢乐的时光,因为姜思名几人开始各种胡闹创作,纷纷化身贝多芬。
得益于我作曲课上表现实在太差,应官不得已开始利用晚上的声乐课程时间,额外给我恶补作曲。其实他已先告诉过我,有很多歌手并非唱作型,我不一定要如何精通此道。他却不懂,从前我想学作曲,大部分原因只因想离他更近,后来得知白桦的事情,便更不可能放弃。
我听着听着,总忍不住看着他弹琴的手想,他什么时候能教我弹琴呢。只可惜他已经很忙,没有闲暇在作曲之外再教我们钢琴。
总而言之,我这只笨鸟,在应官的教诲下,总算在一个月后慢慢地,触到了几分门槛。
刚好也已到了端午节,学院开始放假,大家都收拾行李预备回家去了。姜思名虽拉着我非要和他一起回家,我却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节日,我一个外人过去,又算什么。
整个学院都安静了不少,白天夜里空荡荡的,也有人留下来了,却并不多。FED独立在外面,更显得安静无比。这样也好,我翻出《左跳》的钢琴谱,稍显笨拙地开始练习。
琴房里徜徉着音符,往日练习时,大家都在这里,我便不敢练这首了,多少总觉得颇为不自量力,又亵渎了它。
起初还好,到了几段之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听得出来,却说不上来,也找不到,试了好几遍,最后也只能恹恹地停下,拿起谱子端详。
“时值不太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应官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