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个屁。
当晚,卓长钰看着面前来递消息的暗卫,难得的想吐出些脏字。
千算万算,谁会想到从不会礼贤下士的铁心君王,忽然脑抽,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诚意,甚至能放走政敌。
要知道,在赢不染眼里看来,任怀安可是和他隔江对峙十数年的敌国国君啊。
谁能想到……
卓长钰扶着胀痛的额头,无力摆手:“替我谢过大王。”
“他就只说了这个?”
寝殿之中,赢不染衣襟大敞斜躺在榻上,懒懒的半垂着眼皮,面前不远处跪着前来回话的暗卫。
“是,大王。”
赢不染摆手,那暗卫立刻退下了。
身侧立着的王耀德觑见自家大王的神色,陪笑道:“那位定是记挂着大王的情的只是从前波折多,一时半刻只怕是抹不开面子。”
“臣子在君王面前,哪里有面子?”
王耀德讪笑:“那位,到底不是昭国人。”
“是啊。”赢不染睁开眼睛,“他是齐国的。”
王耀德暗道不妙,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才要张口补救,便又听赢不染道:
“明日,叫三品以上武将前来议事。”
深夜。
卓长钰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幅度大到连身上的被子都滑落下去,碰到床头柜子上的花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闭的窗户瞬间被人踹开,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暗卫瞬间跳进屋内,目光触及到花瓶碎片时才算是松了口气,却仍张口询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无事。”卓长钰弯腰将被子捡回,淡淡道:“梦魇罢了。”
暗卫离去后,卓长钰坐在床边发呆。
地上的字又跳动起来:【宿主,你在想什么?】
“何日得以报仇。”
原剧情之中,直到他病逝也未能亲眼见他那好父亲去世,他死后第二年,齐王寿终正寝。
何其不甘。
如今他选了一条不一样的路,赢不染也承诺了一年内灭齐,只是不知他能否做得到。
系统也在此时问道:【若是他做不到呢?】
“我自取之。”
次日晨,卓长钰才整理好衣衫,便见来顺捧了两碗黑黢黢的汤药进来。
卓长钰伤势一直未能彻底痊愈,身上始终带着病,赢不染为他寻了医者,内服外敷一日三次不间断的用下去,如今身子也好了许多,次数也变成一日一次,只在睡前服下。
怎么如今又送过来了?
来顺抢在他开口前道:“这是王上遣人送过来的,说是有安神之效。”
赢不染派人监视他也不是一日两日,暗卫记录汇报有时都不避着他,堪称十分的明目张胆,卓长钰一直晓得,却不晓得他们动作如此迅速。
夜半梦魇惊醒,早上才睁眼汤药就送来了。
卓长钰端起药碗凑到鼻尖轻嗅,久病成医,他如今对医理知道的也不上,明白这是好药,也没说什么,一口气喝了下去,将空碗放到托盘上。
“替我谢过大王。”
来顺行了一礼,又道:“大王今晨遣王公公来传话,说等公子醒了,要请公子去御书房一见。”
这个时辰?
卓长钰道:“可否要紧?”
来顺愣了愣:“王上的事情,自然没有不要紧的。”
“那就是不要紧了。”卓长钰转身走到一边坐下,“传膳吧。”
来顺在原地愣了会,还是按照卓长钰的吩咐去了。
他如今到底算半个病人,膳食都以清淡为主,早膳吃的没滋没味。他用完膳之后便往御书房去了。
这一段路他走了不少次,也算是轻车熟路,用不上人领,自己慢慢走到了御书房,远远便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大太监王耀德。
“哎呦卓公子!”王耀德看见他立刻便迎上前,脸上也堆着笑:“您可来了。”
卓长钰点头示意,随后问道:“不知大王找我何事?”
王耀德不语,却抬手示意他上前,领着他站在御书房门口,悄悄推开一条缝来,示意他不要出声。
里头,有道粗犷的男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