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下午吃了个饭,就直奔校外小卖店找钱。虽然距离学校不远,但是也得走一会。除了麻烦点倒也算合了宁回的心意,他之所以不选学校里边的店就是怕遇上熟人。
这里人见了谁都喜欢唠上几句,最怕的还是让他给抹零打折,虽然他没经历过,但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促使他选了校外的店兼职。
宁回进了店,小资本家递过来一件蓝色的马甲让他穿上,给出的理由也很不容人拒绝。
小资本家一脸乐呵,清了清嗓子:“穿上,统一服装能显得咱店逼格高点。”
他接过蓝色马甲套上,然后便安静地盯着小资本家斗地主被炸得飞起,好一会的沉寂才让这人抬起头,“哦,忘给你挪位了,你就坐这守着吧,一会有货车拉来几箱新货,到时候你拍个照把它们搬仓库里边,拍完发来给你打工资,不过值班这个钱一周一结分开算。”
他资本家说着,把烟灰在玻璃缸里谈了两下,才推开店门往右边拐去,“我就住楼上,有事发消息,有晚上喝醉了来砸场子的就别发了,直接打电话。”
一个便利店还能被砸场子?
他只有酒吧,宵夜店人喝多了来砸场子的刻板印象。
宁回点头“嗯。”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烟灰缸和这个蓝色破铁凳,也没坐下,而是先去把烟灰倒了把缸用急流冲了几下,再站了好一会才玩着手机坐下。
这家小店位置不偏僻,但也不热闹,偶尔几个大爷大妈,附近学生来买点。
本来下午七点到十二点算一个班,趁着还没开课,他想既然十二点回去已经算熬夜了,不如就直接拉一些一周值班三十个小时的时长,于是他给小资本家发了句:“你晚上不用来换班,我值到明早七点你再来。”
小资本家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条消息眼睛都快掉下来,他在对话框里打:穷疯了?显然这种发言对祖国的小花小草不太友好,他再三思索回道:“行嘞,不过提醒一句,小年轻身体是本钱哈,到时想使劲使不出来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小资本家显然是把宁回当作着急赚钱供养女朋友的冤大头了,还一番好意地提醒他。发完这条消息,他觉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体贴的老板,最后把自己感动哭了,情绪激动的加持下,他决定给这个冤大头加两块恋爱资金买根雪糕吃。
宁回一个万年单身汉,自是没想到歪处,只觉得是在关心他。
晚上八点,货车终于来了,车主拿着单子走下来开了车后门,他边翻着单子边敲了敲店门,示意里边的人出来,来活了。
宁回念念不舍地放下手机走出去,车主边指着大纸箱子数边说:“123....8,外边这八件都是你们店里的,你自己照着这个单子点一下看看对不对,没问题就可以往里边搬了。”
宁回瞥了眼单子,没细看,一般来说都不会出问题,他回答:“数对。”
说罢就开始往店里搬东西,小件大件都有,光是把它们搬下车就已经让人泄下半身力,司机看货都卸下拍拍屁股一溜烟开车走了。
宁回进去看了眼仓库位置,好在不算远,否则他肯定立马辞职。
刚搬两件宁回便累得坐在结实的大纸箱上喘着粗气,他双手撑着箱子,头向后仰望,天空很黑,没有星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陌生电话,没接。
他没气接,也没心情接。
摁了电话开了静音,又望了会黑夜天空,才开始动手搬完剩下的,四个大件两个小件搬了大概十来分钟,有得太沉,他咬着牙硬给拖进去的,好在这期间无人打扰,才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没有炸掉。
搬完他扶着腰推门走进店里,又坐上那个没有靠背的破铁凳子,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像凳子一样破,未来像天一般黑,一点星火看不着。
打开手机准备打发打发时间,发现里面十几个未接电话,有孙平,有陌生来电,还有沈潮。他心里有一丝不好预感,想打过去问问怎么个事,却犯了纠结症。
管他呢。
他这般想着,谁再打过来接谁的,天又塌不下来。
在他又玩上他心爱的合成团圆宴游戏的第二分钟,刚合上一盘酸酸甜甜的锅包肉,头号狗腿四字霸了屏。
他愣了一下,好像什么应验似的莫名身体给吓得一震,给他搞得后背磕在背后的玻璃柜架,好几盒香烟被震得微微抖了一下。
就这么个瞬间,又碰巧他的拇指划到了接听键,那边人还没说话,他啧了一声,“痛死了。”
沈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哪疼?”
宁回根本没注意到哪来的声音,也没发觉自己已经接了电话, “腰疼。”
等他一手揉着后腰揉了会,缓过来后才有空管一手把手机搁在柜台,这时才发现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而距离他意识到此时已经过了好一会了,就这么几分钟,对面一直沉默着,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似的。
宁回把手机放在耳边,没有声音,又开大好几格音量,依旧没人说话,他看了眼时间,才九点不到,不到睡觉误点开的点。
宁回问了句:“怎么了,有事?”
对方还是没说话,他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一遍,“怎么不说话?”
“不说挂了。”
沈潮这才开口,“别急啊,宁回师弟,你的那个隐私信息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