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尧苍凉一笑,眉梢微挑:“你知道她是何人吗?”
叶江瑶根本不在意画像之人是谁,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紧紧盯着顾烬尧手中的长剑,只见刃上还有残留的血渍,她心中一凛,怕是顾烬尧方才......
顾烬尧神色异常平静,他随手将剑刃的鲜血擦拭在锦绣袍子上,浑身阴冷的气息慢慢向她逼近,对她清冷道:“她是我母妃。”
叶江瑶闻言惊悚地看向他,便是一言不发。
顾烬尧的嘴角有一处伤口,鲜血溢出,他不在意地擦拭掉,似笑非笑地道:“说来也是与你母亲棠氏有缘,当年你母亲与我母妃乃是京城双姝闺中密友,你母亲受太祖先皇器重,被封为县主之名,本该嫁入皇族的是你母亲,你母亲不肯偏要进靖安郡公府,最终是我母妃选择了幽王。”
“可惜,红颜薄命,我母妃得知父王早就心悦你母亲,变得郁郁寡欢,在我三岁那年离开人世,亦是那年皇族变天,今上利用我父王谋权取代仁宗先皇,最后今上赶尽杀绝,将祸事推到我父王得以平息皇族宗亲,而我便在那年失去双亲之乐!”
说着,顾烬尧唇角的旧伤微微上挑,看着叶江瑶长长睫毛下,流动着灵慧的光泽,他对向她那对眸色,平视认真地道:
“我母妃亦尊贵,画像之中她手握卷宗,便是当年她年轻时,协助大理寺探案,当年得到了还是太子的仁宗先皇宠爱,只差一念之间便能嫁入皇宫,最后仁宗选择了纯狐氏,我母妃性子刚硬,又只深爱我父王,不肯嫁到皇宫去,谁料嫁到王府几年后消香玉损。”
叶江瑶听着紧紧蹙着眉头,心思恍惚。
顾烬尧慢慢地走近她身边,看着她身躯俏丽瘦弱,强压着心中的渴求,故作阴冷。
叶江瑶浑身微颤,沉默着。
他手中握紧长剑,剑刃在地上划拉出摩挲的“嘶嘶嘶”的声音。
叶江瑶心中一震,她深吸一口气,锁骨微紧,脱口而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只想告诉你,我的过去。”
“我说了,我不感兴趣。”叶江瑶眼里露出决绝。
顾烬尧听着笑了,眼角泛出微红,唇角渗出血来,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他继续道:“我之前提过,很早就认识了你,儿时有一场元宵,那夜我作为质子,与顾潇出宫迎接北麟少主,据说顾潇知你在元宵夜游玩,派人寻你不见,是我在人群里第一个认出你是顾潇要找的叶家二娘子,你正眼未看我,远远就听见顾潇一个呼喊声就找他去了。”
叶江瑶闻言诧异,这才清楚记得顾烬尧所说的那一日,原本是她儿时与纯狐景澜的初相识,纯狐景澜在人群里救了她一把,匆匆离别之后,恍惚听见顾潇寻自己,好似身边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没有在意过,原来在她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竟是顾烬尧?
“所以呢?”叶江瑶不明他究竟想表达什么,脸上淡漠。
“所以是我助叶江婵攀附顾潇,从你身边夺走他。”
叶江瑶并未感到意外,话锋微转:“难怪庶姐那么早就能使用西雁毒物谋害探花郎,原来是你在背后......”
“聪明,果真是我认识的你。”顾烬尧莫测地一笑,让叶江瑶不由眉头紧拢。
她疑惑地看着顾烬尧,继续问:“曾经你设局把顾潇从我身边夺走,如今你威胁我与少主取消婚约又是为何?”
顾烬尧目光阴鸷地看着她,眼里悄然带着一丝不甘的恨意,惨笑:“明知故问!”
“叶二,为何你眼里只有别人?却从未注意过我?”
说着,顾烬尧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使得她无论如何推拉也挣脱不出。
“放开我!”叶江瑶惊呼!她早已没有耐心,极其厌恶。
顾烬尧紧紧不放手,声音清冷而执拗地在她耳边扬起,“叶二,你还不明白吗?我自小就心悦你,第一次见你时,你女扮男装之际,我就得知是你,与我母妃实在太像,那一刻我便悄然为了你计划未来。”
“我要让你成为大骏最尊贵的女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个皇位本该属于我们幽王府的!”
“你疯了!我不需要!放开我!”
叶江瑶简单的三句话对于自己来说是痛苦挣扎,可寥寥几句话砸在顾烬尧心头狠狠刺痛着他。
顾烬尧全然没了耐心,持剑就对向她的心口之处,若不是厚厚的披风替她挡住,恐怕剑刃便直接刺进肉里。
一瞬,叶江瑶脸色煞白。
“叶二,你不听话,我不喜!”顾烬尧阴冷的声音忽然拔高。
叶江瑶却微微地笑了,仅凭他漏洞百出的神色,就知道他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她不以为怵地上前去,哪怕剑刃逼近扎进肌肤里,她笃定顾烬尧不敢。
果然,顾烬尧见状喉头一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交出解药,否则同归于尽!”叶江瑶讽笑了一声。
顾烬尧又气又恼,面对眼前的女子,她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痴迷,可她偏巧又不听话,让他无法掌控于手心!
他既舍不得又痛恨,真要她去死,他下不去手,可她偏偏威胁他惹怒他。
“好!你想死是吧!”
顾烬尧将长剑一扔,猛然将叶江瑶的脖子狠狠掐住,怒极反笑:“好啊,你寻死,我就让你死不了也活不得!可好?”
说着,顾烬尧从她手里夺走匕首,随手一扬。
霎时,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敲打在屋檐下滴落在地上石阶溅起水花。
顾烬尧一把将她的披风扯开,拽着她的身子往外去,彼时之间,她的衣衫也随之陨落随风骤飞,只余一层抹胸薄纱裹着,她韵致纤丽的裸背露出,一不小心叫婢子们看了去,雨水滴落在她肌肤上,伴随着疾风,使她不由哆嗦,打着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