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槭心道不妙,劈刀砍去,但霜刃很快被和尚徒手抓住了剑身,肉体凡胎,却像是不怕疼一样,亦或者不是他自己疼一样,竟是捏得死死的,力气大得出奇,沈白槭一时被一股力量控住,连手都不能从霜刃上松开,此刻的本命剑居然成了制服她的武器。
“这位沈......夫人,您可知道——朱雀。”
他单手将包袱中的东西露出来,那赫然是一只梼杌石首的头颅,狰狞的大口向沈白槭长着,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吃下去。
沈白槭换左手捏了个诀,和尚却在此时大喝一声:“朱雀!你流落世间千年,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朱雀,上古十二凶兽之一,是沈白槭和韩嫣唯二没有讨伐过的凶兽,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九尾是与人类结盟,所以不被定义为敌人,可这位朱雀似乎只有在千年前的一册古籍中有记载,在这个时代朱雀连影子都找不到,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朱雀早在多年前就因为一些原因自行陨落了。
此刻,在听到这句话后,沈白槭身体里的血液开始躁动起来。
她试图去按住自己体内那个呼之欲出的因子。
“丹,求求你,不要,我们说好了的——”
识海里,她拉住那个人的手。
“槭槭,对不起。”
这是她遭受打击后身体和神识最虚弱的时候,根本拉不住被外界干扰将要飞走的鸟儿。
紧握的双手终究还是松开了,就像她曾经无法留住韩嫣的爱意一样,如今眼前的这个和自己共生的人她也无法留住。
她倔强了一世,此刻才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她拯救不了所有凶兽之灾中的普通人,阻止不了师父一步步为苍生走向终点,在面对朝臣的排斥与诬陷后也会怀疑人性的本身。
恍惚中,那把立在天地之间的霜刃似乎动摇了一下,她含着血泪,与失控的那个人一起用这副身体嘶吼出来。
“啊——!!”
沈白槭从梦中猛然惊醒,神志从三千年前回到了现在,发现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身边的队友也感应到了车在移动中逐渐变得平稳,迷迷瞪瞪地开始睁开因为早八而沉重的眼皮。
“哎哎,都醒醒啊,都到地方了怎么还睡呢,昨儿是不是又偷摸打游戏到凌晨了?”前排的白迟向后伸出他的大长胳膊,在座位后背使劲拍着。
“放心吧您,肯定没你昨晚d五人格排位打得凶。”王帅爬起来,伸了个欲求不满的懒腰。
“怎的没睡够啊,起来了起来了,别磨磨唧唧的。”
张媛媛还在迷糊中,眯了眯眼睛看了下窗外,头顶冒出个大问号:“这是——精神病院?”
“是啊闺女儿,送我们组的几位智障儿童过来改造改造。”白迟吊儿郎当地说道。
“神金。”张媛媛早就习惯了这位满嘴跑得火车,回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大门里跑出来一个年轻人,上前拍拍他们的车窗喊道:“哎,白队是吧?”
白迟一把拉开车门,冲他点点头,带着组里的人下了车。
小伙子很利落,也不客套,直接就进入正题:“是这样的白队,这家精神病院前几天有个病人,本来是没什么暴力倾向的,结果突然变得狂躁起来,还见人就咬,医院开始也没当什么大事儿,毕竟病情突然恶化啊什么的在精神病院也不少见,就用正常治疗手段去干预,可是那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们才叫我们来,我们赶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现场了,这不,一上午好多弟兄都没搞定,又怕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会影响到别人具有传染性,所以就请示总部了。”
“接触过的护士医生,还有你们受伤的人员隔离起来了吗?”
“隔离起来了,还在观察。”
“人在哪儿,带我去看看。”白迟听完,若有所思。
“好,他在二楼,我们暂时用阵法把他关起来了,只是不能转移目标。”
上二楼,他们见到了小伙口中那个发疯的病人。
只见他双眼血红,唾液泗流,像极了发疯的野兽,在阵里不知疲倦地乱撞,身上布满了发疯时留下的满身脏污,病号服早就被他自己撕成了条状,草裙一样得稀疏挂在腰间。
这个场景,看起来不像是东方神秘力量该管的范围了,倒是可以去仔细揣摩一下生化危机。
沈白槭一眼就看出来那人身上沾染了凶兽之气。
可是凶兽不都在沈白槭和韩嫣手里死的死封印的封印吗,如果说封印松动的话那也太快了。
白迟看着这个人,吐槽道:“这是拖了多久才想起来没打狂犬疫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