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声枪响，也许自制土·枪并不太准，但她还是落了下来，折断了翅膀，零落到了泥土里。
“听我说，从这里，往东一直走，别回头。”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之后，那种捂住口鼻的感觉消失了，女人的声音也不再出现，就像是没来过一样，轻轻的，如同鹅毛。
沈白槭回过神，又透着缝隙往井边看，发现那两个村民要走了，于是两个人在她们走后便悄悄出来探查情况。
两人看遍四周，这边并没有什么神牌祭坛，就只有这一口古井。
那两个明明是来拜神，可是，神在哪呢？
沈白槭奇怪地朝井里望了一眼，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挺要命的。
只见里面有一具巨人观浑身遍布蛆虫的被折叠的不成人形的尸体泡在水里，而这具尸体的下面还有层层叠叠的尸骨。
“我的妈！”
见到这么下饭的场景，饶是白迟也在这一刻被抽走了作为队长的榜样感，连忙跑到一个角落吐得昏天黑地。
沈白槭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强忍着气味和生理上带来的恶心，仔仔细细将井里再看了一遍，其实这具巨人观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出是男是女了，而且这具尸体没穿衣服，无法从穿着判断，她也不是什么专业法医，但她还是有直觉，这一定是逃跑的女孩，上面这具是，下面那一层层白骨也是。
她偏开头，感到有些讽刺。
这些村民知道自己天天对着求子的井，装满了那些充满怨恨的女孩儿吗？
什么神水，不过是求子求疯了自己生出的癔症罢了。
她走到一旁，白迟还在小角落里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井里应该是那些在这个村子里被折磨致死的女孩儿，具体情况等一切解决了让法医来吧，之后我们的行动还要再小心了，这群村民可能还私藏了枪。”
“我艹，这群人想儿子简直想疯了吧，我就说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得上吧，你看这不读书一群人脑子跟没长一样，天天就惦记个生个儿子。”白迟虽然嘴上贱兮兮的，但说的都是这里的痛处。
愚昧，落后，守旧。
沈白槭没有搭话，只是叹了口气，白迟从来到这里就没见沈白槭说过多少话，随着这里的秘密被一层层拨开，她的话更少了，他知道沈白槭心里不怎么舒服，便也没有再出声，而是默默跟在后面，给足了沈白槭一个人的自由。
沈白槭在前方走着，突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气息飘过她的身边。
她的眸子蓦然一凛，沈白槭记得这个气息，也记得气息主人的那道温柔至极的嗓音。
可是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她不该出现的。
至少，她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你说十三她们那边真的没问题吗，都快二十四小时没给总部发消息了。”自从沈白槭他们去出了外勤后，胡肆就老忘韩嫣办公室跑。
为此韩嫣不胜其烦：“你给我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你这样很容易被别人怀疑啊。”
胡肆脑袋一时没转过弯，脱口而出：“滚你妈的，别跟我扯，我们两个能有什么......”然后他像是感觉到什么，回头果然看到韩嫣目光灼灼望着他，那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恶心。
“咦，你怎么这么自恋。”韩嫣抽动着嘴角。
胡肆目光也木了：“你他妈自己不把意思讲清楚的。”
韩嫣摸摸鼻子，想拿手拍拍他的肩又想起什么，马上缩了回来：“关于小七，我看着呢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还有......那啥，我要也是和你妹，你别多想......”
胡肆背过去，打算不再直面韩嫣：“主要是最近我......被震惊了。”
他声音很低，就不指望韩嫣能听见，但是这句话很显然戳到了韩嫣的敏感肌，韩嫣立马凑过来：“什么什么，难道有意想不到的人给你表白了？”
“算是吧......”
“等等，听你的意思，不会还有亲密接触吧？”韩嫣压低声音，眼神越来越八卦。
毕竟平时的胡肆一般这个时候都应该叫滚了，今天居然给了韩嫣一个模糊不清的暧昧答案。
“你今天真的好不对劲。”
认识这么多年，韩嫣还不知道这姓胡的肚子里有几个屁？
“去去去，”胡肆一巴掌推开了韩嫣，偏头瞪着她，“你一天正事不干就爱打听下属八卦？”
“这不是这几天勾心斗角让我心神俱疲，正好听点八卦调和一下。”韩嫣走到沙发旁，又瘫了回去。
“哦？那你解决的怎么样？”胡肆吊起一边眉梢。
“马马虎虎，只要等个时机，就可以动手了。”
“我还是劝你小心一点，现在外面也不安生，你别他妈三千岁老太婆阴沟里翻船，我都陪你丢不起这个人。”
韩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放心吧......”
胡肆放下了一半的心。
“你以为你还能一个人跑？”
心还是放早了。
胡肆悲愤至极，决定不再和这个姓韩的畜生共处一室，拉开门拔腿就走，走之前还对着瘫在沙发上的那位大骂一声：“韩嫣我草你大爷！”
谁知道姓韩的那位居然手朝天一指：“去，我家祖坟就在郊外那个皇陵，快去找我大爷。”
胡肆：“我就该让我妹看看你这副嘴脸！”
“去，她爱我的所有优点，包容我的所有缺点。”韩嫣转身抱上抱枕。
胡肆夺门而出。
等他一走，韩嫣就在沙发找了个合适的旮旯转头就睡，似乎是累的不轻。
十分钟后，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风泠：韩总，查过了，局长名下的几套房产都没租出去，且每星期固定去一趟，估计是将收敛的财产都放在里面了，另外，局里书库里确实丢了几本关于操控邪祟禁术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