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的事情被解决之后,宋禹和纪绾两人也算在家中过了段安生些的日子。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墙上,勾勒出两个面对面的影子,只见一个稍微纤弱的身影将手中的物件举了起来。
“宋郎,你瞧我这新剪的窗花如何?”
说着,纪绾一边将刻好的窗花递向一旁低着头看书的宋禹。
听到纪绾声音宋禹那埋在书里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虽是窗花被递在了面前,但先入目的却是窗花后纪绾那笑盈盈的脸。
这笑与刚来时的纪绾是不同的,那时的她虽然会笑,但大多数都笑意不达眼底,让人不自觉产生一股子距离感,但此时的纪绾虽然只是唇角微微勾起,可眼中的情绪却是藏不住的。
一时间宋禹有些呆住了,其瞧着宋禹半天没有回应,纪绾故作愠怒,美目也微微瞪圆,
“你神跑哪里去了?”
宋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纪绾,痴笑一声,低声为自己辩解道:“阿鸢太漂亮了。”
被这话一说,纪绾本来撑起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这种话虽然已经听宋禹说过了很多次,可每次瞧见宋禹一幅无辜却又真诚地说到,她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你老是说这些,我是让你看看窗花。”
宋禹这才将目光移到那被递来的窗花上,因为只是想试一下,所以纪绾只剪了个简单的样式,八个圆润的花瓣拼凑在一起,将中间的花蕊包在中间,每一处都被裁剪的精巧细致。
烛光映照在窗花上,本就红色的窗花更加艳丽,将那托着它的纤纤玉手衬得更加白嫩,宋禹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面上不显,只是认真地称赞道:
“阿鸢剪得真好看,比那卖的还要漂亮。”
纪绾没有再回些什么,但瞧着的动作也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是欢欣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细致地见过窗花了,在搬去别院的第一年过年时她还根据母亲之前教过的剪了几个窗花贴在的窗户上,想着添添喜气,可不过出去了一会,再次回到院子里时,几个窗花就已经被尽数扯了下来。
红色的碎片被碾在雪地上,周遭还有些渗出来的红色。
至今纪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自己的窗花撕下来的,府中所有人的嘴巴都是一样的,是“风吹下来的”。
一旁的宋禹虽然一直在看书,但也是时不时注意着纪绾那边的情况,“阿鸢你看这句怎么解释。”
递来的书打断了纪绾那杂乱无章的思绪,情绪也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哪儿?”
纪绾低头凑了过去,认真看着宋禹指着的那几行字。
“这里……”
情绪在两人的几句笑骂中逐渐消散,一切的一切都隐秘在了两人的窃窃私语之中。
————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算热切,虽说外面的冷气还是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但在屋中多一分阳光也多了几分暖意。
新春将近,一切该收拾的也都差不多收拾妥帖了,在家中猫冬的纪绾和宋禹也是每日都要在床上稍微赖上那么一会。
昨天晚上剪好的窗花已经被整齐地收纳在了书桌上,一旁则还摆着两人写的春联,今日是打算将这些东西在家中贴好的。
在床上赖了一会之后,宋禹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将屋中的暖炉烧得更旺些,然在去厨房将早饭端到屋中。
将一切收拾好之后,宋禹来到了床边。在床上蜷成一团的纪绾其实在宋禹起床之前就已经醒了,可冰冷的外面和暖洋洋的被窝,纪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再赖一会儿。
看着墙边的一团,宋禹只觉得可爱极了,他手中还在调着浆糊,于是只得用筷子的尾端戳了戳那一团的中间,声音有些自己都不可查的宠溺,
“阿鸢,该起来了。”
床上的一团动了动,许久才听到一声,
“嗯。”
得到纪绾的回应之后,宋禹拿着浆糊转身离开,不一会穿好衣裳的纪绾就走了出来。桌上还有之前两人一起做的腊八粥,此刻正在冒着热气同纪绾招手。
袅袅炊烟从两人的小屋中升起,两人一同吃完早饭,将碗筷收拾好之后,就带着那碗刚做好的浆糊来到了书桌旁。
“咱们先贴什么?”
宋禹搅弄着手里的浆糊,一边低头向纪绾询问,
“先贴窗花吧。”
没有过多思考,纪绾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
宋禹对于纪绾的提案从来都是百分百的支持和赞同的。
两人拿着窗花和浆糊来到屋外,为了防止纪绾被风吹到,宋禹甚至又拿了几件厚衣服给纪绾披上了。现在的纪绾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圆了一圈,行动都没那么方便了。
而“罪魁祸首”的宋禹却很是满意。
知道宋禹也是关心自己,纪绾倒是也没有多计较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示意宋禹摸浆糊。
摸,粘,按。
纪绾和宋禹的配合也是顺溜,本来有些单调的窗户瞬间就被窗花点亮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