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侑也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他不想跟个傻子解释太多,就忽略过去。
乐子没看成,槽点一堆。他半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回家躺了。
下午四点,一个带着冬日阳光气息的毛茸茸钻进他的被窝里,把柔软的肚皮压在他的左肩上。
“侑也~我回来啦~”
余元杰变回白鼬的形态,用粉色的小鼻子蹭蹭他的下颚,在他怀里踩来踩去。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他无声地笑了下,望过去的目光温柔而纵容。
余元杰像一条会动的皮草一样,骨碌碌钻到他的脖子上贴着,尾巴也挤进被窝里,像围巾直立的边角。“跟侑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高兴~文建去上学了,我们每天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侑也,我想你了,你有想我吗?”
“想。”
他的左手往颈部位置折过来,先是抚摸了几下白鼬的背部光溜得一点也不扎手的绒毛,虎口再卡住白鼬的两只前肢,最后向上这么一托——
余元杰就往前平移到他的右手臂弯里趴着了,粗滑的尾巴搭在他脖子上,轻轻向回勾。
“别怕,我不会摔着你的。”申侑也揉揉白鼬的小脑袋,没几下就搓热乎了。
“侑也,我可不可以……”余元杰刚开荤,又正值钻石硬度打桩机的年纪,天天都想来一次。
小白鼬把身体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两只爪子搭在他肩上,下巴抬起来不断用侧颈去蹭他耳后容易来感觉的各个位置。
要换平常,他就答应了。
余元杰学技术学得很快,给他一种玩养成的成就感。
可今天不行,他心情不好。两个小孩都闹心。
白鼬察觉到,退远一点变回拟态,复而贴上来,抱着他的腰,小嘴唇微微张开,碰到他的皮肤之后又合拢,嘟起来在他眼睛下方亲了亲,一脸关切:“我去给侑也准备晚饭吧……侑也消消气好不好?”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他扣住余元杰的后脑,照对方嘴唇上回吻一下,眼角晕染几分笑意。“去吧,我等会过来和你一起做饭。”
“嗯~”
余元杰捧着他的脸,又啜了一下,才离开。
……
说好的去帮忙,他后脑勺枕在乳胶上,没多久竟睡着了。
申侑也是被烟雾报警器的声音给吵醒的。
意识回笼的这两三秒,他还听见锅碗瓢盆连续落地的乒铃乓啷响。
“嘶……”今天果然是他的霉运日。申侑也头疼,起身前往厨房。
(预警:接下来有主角受凶了一下主角攻的情节,但500字以内和好)
(能接受再继续往下滑!如果不能,请直接跳至章末,看小情侣贴贴)
余元杰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见他来就把尾巴夹得老紧,“啊,侑也。”余元杰指着灶台上一口深锅里像被柴火给熏了的15cm固态黑色物体说,“我不小心把水加多了,就想着熬干,结果它……”
申侑也没听完,箭步上前打开附近的所有门窗和抽油烟机,又去看灶台上的另一个锅。
里面盛了煎得金黄多汁的照烧鸡腿肉,碧绿的上海青点缀其间。
卖相倒是不错——如果忽略这一夹就粘锅的酥皮、还有背面全焦的上海青的话。
“教程上说的是每面煎上三分钟的呀?我这才煎一分钟不到呢,它就糊了!”
余元杰求生欲很强,在他耳边不停解释。
从15cm固炭,到单面焦炭,到一地的盘碗碎渣,表明自己真的是很小心,在一步步跟着教程走的。
“你在念经吗?”可这些在申侑也耳里,只会加重他本就烦躁的心情。
“没有……”余元杰低着头,走过来想要抱他,被他避开了。
“对不起,侑也。我看你平常做饭看起来都挺容易的,教程看起来也很简单,没想到这么难。”
——这句话成了点燃他的最后一颗火星。
“起开!”他推开余元杰。“你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让我来!”
“对不起,侑也……你不要再生气了。”
申侑也指向15cm固炭:“水要比着加,宁加少不加多,熬干是可以,但你得守着灶,不然就会糊掉。”然后是单面焦炭:“教程说的三分钟一定是中火,你肯定一来就拧到最高火的那个档位了,肉还没熟就先糊了。”还有微波炉下面的一地碎渣,和破裂的盘碗里溅出来挂在柜子上、溢出来遍布数块地板瓷砖的混合调料,道:“谁教你微波炉高火出来用手直接端的?145度,拿出来的瞬间手神经反射一抖或者一甩,盘碗就没了。这都不知道,不烫你烫谁?”还有积沙一样的面粉洒在各处,抽油烟机下面也是一系列颇有当代艺术风格的灵魂酱油作画,申侑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像教训士官那样,往余元杰身上哐哐一顿打了结束。
“侑也,我来收拾干净吧……”
傻白鼬这时候黏黏糊糊来蹭他,他只会重啧一声,骂对方废物,再叫对方滚远点。
余元杰听罢,黯然神伤,但还是坚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侑也,还是让我来吧。我自己造成的烂摊子我自己会把它处理干净。我也通过这次的事件了解到你平时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是有多不容易……谢谢你为这个家的默默付出。”
“……”申侑也稍垂眼睑,注视到一双纯澈且真诚的黑眼睛,充满尖刺的心忽然就被磨平了。
“我也该道歉,我不该因为这点小事就向你发火。”他俯身轻吻对方的嘴唇,“……对不起……”
“没关系,侑也。”余元杰朝他露出开朗的笑容,朝气蓬勃:“我爱你,我想让你能高兴一点。美食可以为任何生物带来好情绪。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我总有一天可以成功做出令你感到高兴的美食的!”余元杰此刻好像在发光。
“好,你一定会的。”申侑也垂眸,眼中笑意蔓延而开。
他们的目光在彼此身上流连,温柔缱绻加热了一方天地。
他们交换一个吻,从蜻蜓点水到呼吸粗重的,滚烫的,粗莽的,凌乱的一个吻。
他们互相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就好像生来就应该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