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笔来,在纸上抄出诗句:“将这诗传出去,事情便成了一半了。”
署名之后,她才想起这首诗竟还未取名,沉吟片刻,她在纸上留下了几乎要把当今后世的文人骚客、文学爱好者逼疯的诗名:
《狱中八首·其一》
“星阳可以死,至少要让我们知道另外七首诗究竟是什么再死吧!”
“一首诗便是千古绝句,其他的七首该是如何的精妙绝伦?”
“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情知此等千古绝句,千年难得,其余七首诗恐怕多归平庸,但即使如此,也请给我看过了,解了我的抓心挠肝之疾再说吧。”*
“——也让某瞧看一眼吧,某真快要心痒死了!”
“若得观七首诗,余愿以千金作酬。”
……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固然《狱中八首·其一》极好,但在人们的想象中,另外七首却是更上一层楼的好。
它们是众人心目中,求不得的白月光,放不下的朱砂痣。
面对众人的恳求询问,小七按照叶无双的吩咐,答道:“我记性不好,只记得这一首,另外七首,只有我的主人星阳记得。”
星阳蓦地名扬于天下,成功地拖延了时间,为自己等到了转机。
至于这七首‘空’诗,竟成了文学史上的一段谜团悬案。
事实上,当星阳出狱之后,也曾借机补上诗句,然而在众人读来,都觉不对。
自古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又有言: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诗人的一点灵光,本就是机缘巧合下的偷天妙手、神来之笔,时过境迁,就是连诗人自己重写,不得其中三昧,也于事无补,徒增遗恨。
……
事情到现在已成了一半。
如今的星阳,名声可谓遍传四野。然而,于朝廷中的上位者而言,这算不了什么。
权势之下,她依旧性命难保。
叶无双回到宫中,听到宫人也在暗中谈论此事,事情已经传入后宫,心知时机已到。
她下了一道懿旨,下令将星阳提出牢狱,立为皇后宫中女官。
这道懿旨瞬间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亲自来到昭阳宫,怒声质问:“皇后,那星阳欺君罔上,罪在不赦,是朕金口玉言断定的罪犯,你为何要释放她,这不是在打朕的脸面?”
“那又如何?”叶无双神情淡淡,不以为然。
皇帝怒火更炽:“皇后,你不要得寸进尺,恃宠生骄。”
叶无双面含轻蔑:“呵。”
皇帝被她刺激得怒发冲冠,抬手便想要动手。
叶无自然不会被他吓到,她知道,她杀不了皇帝,同理,皇帝也没办法杀了她,既然如此,她凭什么要忍气吞声,皇帝敢动她一下,她就敢还回去十下,看谁先弄死谁。
皇帝手抬到一半,忽然便住了手,忍了怒气道:
“皇后,朕耐心有限,你现在收回懿旨还来得及,不然休怪朕翻脸无情。”
叶无双只是冷笑一声,把头转到一边,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好、好、好。”皇帝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皇帝下令:“星阳此女,定斩不饶。”
“我不允许。”皇后将星阳接到身边,抗旨不遵。
事情越闹越大,乃至惊动了朝臣。
金殿上,众臣齐声劝谏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叶无双坐于上首的皇后宝座,神情冰冷,寒气逼人,冷冷道,“当我稀罕管?”
皇帝脸色阴沉,隐含怒气,在她的身边,竟像伺候的太监一般,显得十分忍气吞声。
朝臣眼明心亮,将两人的作态尽收眼底,心下自有计较。
人与人之间交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现在看来,皇后殿下未免过于有恃无恐了些,相反,陛下就要略逊一筹……。
礼部尚书朱曦心中打定主意,出列道:“娘娘为何偏帮星阳,请细说其中缘由,微臣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