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抬起手来。
她手中抓着一个小镜子。
她举起镜子,找好角度,明晃晃的烈光霎时投入众人眼中。
所有人都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视线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时,叶无双另外一只手屈指投下一块石子,飞射到新帝足底。
新帝脚底一滑,蓦然失足,落到水中。
宫人们听到水中扑通几声,有人大喊道:“陛下落水了!”
闻言,众人都一同惊慌起来。
新帝落水,已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重大疏忽,若是再不急着表现一下,那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嫌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太碍事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第一时间就一起跳下水。
“陛下,奴婢下来救您!”
叶无双趁机混入其中,第一时间找到了新帝。
众人要救他上去,而她却是将他拖向更深的水中,同时,取出一根筷子大小的长针,直直往皇帝的嘴巴里一捅。
“啊!”
皇帝痛得把嘴巴张得更大,湖中的水齐齐灌入他的嘴巴里,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这时,叶无双才从腰间取出弯刀,将他的头一刀割下。
*
宋胜虎守在小院外。
‘宋月’对宋氏一族有大恩,如果没有‘宋月’,她家中也不可能有钱财供她习武,如此,自然也没有她如今做武官的风光。
临行前,爹娘吩咐过,无论如何,也要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因此,她一收到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若是月姐有什么事,她少不得得把这条命给搭上,去报了她的大恩。
忽然,宋胜虎听到里面发出一声轻响,她面上一冷,神情坚毅,飞快往院子里面追了进去。
她一进去,没看到别人,只看见了月姐。
叶无双正在擦头发。
她从宫中湖里的水道中潜了出来,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被她一把火烧掉了,换上新的。
只有头发半干不干的,透出湿润的水汽,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正在她刚用棉布擦发时,宋胜虎闯了进来。
她习武之人,对血腥味是极敏感的,心里颇有些怪异之处。
“月、月姐……你,你方才在洗头吗?”她尴尬地、磕磕绊绊地开口。
叶无双手指一顿,朝她微微一笑,似笑、又非笑:“你觉得呢?”
宋胜虎心底砰砰直跳。
叶无双慢条斯理地梳着发,唇边带着优雅的笑容。
“阿虎,官场是是非之地,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难得糊涂。”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宋胜虎这样想着。
她沉默片刻,开口道:“月姐风致非凡,辞趣翩翩,为何不效古时的文人墨客,簪菊佩兰,香草奇服,焚香弹琴?”
“你说得对。”叶无双将小院中驱蚊的艾香片点燃,浓烈的艾香气将她身上所然的血腥气掩饰得干净。
宋胜虎看着她的动作,眼皮一跳。
不久,新帝驾崩的消息传了出来。
叶无双全无忌惮,有恃无恐。
宋胜虎竟也不去告密。
自古唇寒齿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们二人同出一村,同出一族,宋月被揭发了,她又能落得几分好?
弑君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哪怕杀了整个望山村宋氏的族人,只怕也难以抵消。
为了一个死人,搭上更多活人的性命,这不值当。
新帝既然死了,全国上下便要服国丧,又因为两任皇帝都是死于非命,京城城门紧闭。
凡是有人进出,必然是多方盘查,封锁甚严,非是关乎朝廷要事,否则都不能出去,一有风吹草动,涉事全家及邻近人舍,必要被投入大牢,严刑拷打,刨根问底盘查清楚,才有可能被放出来。
如此过了半个月,京中的局势才没有那么紧张,叶无双寻了个机会,顺利地出了城门。
走到半路,有人追了上来。
“殿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