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去看大病初愈的岳蕊，萧星野跟着去，听到岳勒的担心，这小子又是一拍胸脯：“跟着本郡王去南疆，那的香料生意更好做。”

岳勒原是不肯舍下多年经营的资源，岳蕊道：“舅舅，娘被他们害死了，我不想留在这。”

拗不过侄女，岳勒应了。

桑澜南下，本就打算伪装成商队。

萧星野回南疆，两队并作一队，路上同行一段时日，直到燕州边界分道。

“小澜，我等你的信。”萧夏彤坐在马车里，不肯松开桑澜的手。

桑澜保证：“我会写的。”

“父皇会派卫将军去查南方水灾一事，你要多加小心。”

桑澜皱着眉头：“卫安晏也去？”一想到可能会遇上登徒子，她手痒了，想抽人巴掌。

萧夏彤：“卫将军世家出身，有能力在世家中周旋。”

“倒不是怀疑他的本事，他在西山实行的连坐制度，立竿见影。”桑澜眼眸迸射出坚毅的光亮，“这次，我断不会让他抢先一步。”

萧夏彤抚平她的眉头：“那是自然，论在外的本事，小澜更厉害！”

商队启程。

萧夏彤挥手同车队告别，趴在春花姑姑怀中小声抽泣：“等她回来之前，我定会写好赵家传。”

……

离了京城，逐渐萧条。

谢木兰自幼在京城长大，吃过最多的苦，是在城北外军营里，被老兵们折腾了一年，整日在泥里打滚。

换而言之，她还没出过远门。

祖母叮嘱她，多向桑澜学一学，学到多少，看她悟性。

她只知桑澜功夫了得，一手箭术更是举世无双。

到现在，她还没看出桑澜别的本事。

进了槐安县地界，排队进城。

马车里的桑澜撩起车帘，招手叫红杏的侍女，低语两句。

谢木兰悄悄打量，红杏径直走到墙根底下，在两个乞丐面前蹲下，朝碗里丢了几个铜钱，唠了两句嗑。

红杏背着身，又隔得远，她不知三人聊了什么。

“看什么呢？”

谢木兰被撞破偷听，脸红道：“我想知道您的侍女在做什么？”

“哦。”桑澜不甚在意，坐在驭座上，“问问生意好不好做。”

谢木兰重复道：“生意？”

她们以商队的形式南下，是为了不起眼，怎还真问上了买卖好不好做。

难不成，祖母和父亲叫她闲暇之余，跟桑澜学做买卖？

桑澜见她当真，不再逗她：“那些个乞儿在街头讨生活，每日见到、听到，多着呢。”

“我们可以从中获取信息。”

谢木兰一点就通，眼睛一亮。

桑澜瞧出她的心思，笑道：“红杏可以去，你不可以。”

上下打量谢木兰：“你的衣袖整齐，看人不闪烁，走路挺拔向上，坐下肩背一条线，手上有老茧，打眼一看，一身正身，多是军伍出身。

他们心中有鬼，见你要问话，不等你靠近，保准躲得远远的。”

谢木兰不懂：“红杏亦是王府侍卫。”

“她是我的人，手上有我的物件。”

“不是桑姑娘的人，该如何学会呢？”

桑澜指向康平郡王车队里，一个背着箩筐的小厮：“你先跟她学一段时日。”

小厮正是小萝卜，正乐呵呵地同守城官攀谈。

观察了半日，谢木兰没看出桑姑娘与那小厮有半点相熟的意思。

小萝卜卸完货物，拿肩头抹布擦了额头的汗，坐在箱子上，抱着水壶，呼噜喝了好几口，看向一旁的谢木兰。

“找我有事？”

“桑姑娘让我跟你学。”

小萝卜拧紧壶盖：“学什么？”

谢木兰：“学本事。”

“桑姑娘的原话，你报一遍。”

听罢，小萝卜嘿嘿一笑：“成。”

大潘拿着昭和公主的举荐信投军，被谢木兰祖母谢老将军提溜走了。

阿兰姐姐上门拜访，出来时身边跟了个谢木兰。

......

萧星野眼巴巴地抱着桑澜大腿：“好姐姐，教教我吧。”

另外两个脑袋凑到一处，一起望着两人。

“时日太短，教不出什么成效。”桑澜拎起他的衣领，“但我给你写了一本秘籍，拿去练吧。”

“武功秘籍！好耶。”

莲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萧星野乐呵呵地拉着他一起跳下马车。

两人落下一个白色粉面团子，桑澜问：“蕊蕊，想什么呢？”

“想我娘。”

岳蕊抱着双腿，蜷缩在毛毯上。

“南疆是个很美的地方。”桑澜从怀里拿出一枚香囊，“你闻一闻。”

“好香啊。”岳蕊被香吸引，拉开绳索，捻起里头的一枚黑色种子，“我没见过，姐姐，这是什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