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长风不情不愿的模样,好似被欺负的小媳妇,安暖叹气说:“长风,当初不想你跟来,是因为你在这里不知道能做什么,你别说是想保护我,这不是你真正想做的,我想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绕着我转。”
徐长风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说,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听话点头:“我会找到我想做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做什么,从小他就只想和安暖待在一起,如今看安暖严肃和他说这话,他知道安暖在想什么,安暖是担心他会被她耽误。
只是哪里有耽误这一说,他是心甘心愿的,可安暖说了,他便不想让安暖为难,不他想日后有一天他一事无成,安暖会觉得是她的错。
安暖出去卖糖水,徐长风站在窗边,担心被人看见会给安暖带来麻烦,窗户只留了一条缝。阳光斜斜闯进屋里,一束阳光在黑暗中尤其明显,他看着那束阳光,下意识伸手要去抓住。
阳光从指尖溜走,每每觉得要抓住时,阳光就会跳到手上,任凭如何也没法抓住。
徐长风心里空荡荡的,他抓的不是阳光,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此时他才意识到安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法整日和他玩,安暖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很优秀,很耀眼,有很长很远的路需要走。
而他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累赘,即便安暖不会嫌弃他,总有一天他也会嫌弃自己是个拖油瓶。
徐长风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突然将窗户关上,很快就适应了没有阳光的黑暗。
这几天下来,安暖也算小有名气,有新客人,还有回头客,他们都很喜欢安暖做的糖水,每日都会不够。
回到柳府,冬梅拉着安暖要去见柳老爷,安暖顿了一下,委婉说:“冬梅,我今天有些累了,明日我再去看柳老爷如何?”
冬梅犹豫,但见安暖脸上有倦意,点头笑说:“那你好好休息,晚点我给你送饭。”
“不用了,晚饭我能搞定。”
和冬梅告别,安暖越过她回了院子,她其实不累,是想着今晚徐长风要走了,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她担心徐长风会不愿意走,也舍不得他走,一个人在柳府里怪孤单的。
徐长风气色好很多,笑着问:“今天怎么样?”
“都卖完了,饿不饿?我去做吃的。”
“好啊。”
吃完晚饭,两人躲在屋里一起商量接下来做什么,安暖将打算与徐长风说了,每一天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策略。
听得越是多,徐长风越发坚定要努力,他要和安暖并肩站,而不是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天黑后,徐长风主动说;“我该走了。”
安暖将他送到墙边,叮嘱说:“有事多和二哥说说,不要在自己一个人瞎想。”
徐长风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只是笑着说:“安安,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徐长风说完就真的走了,安暖一头雾水站在墙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半天时间,人还能改性不成?
吹了会儿风,安暖回了房间,徐长风病刚好,她可不能紧跟着生病,后面还有一堆事等她去做,她没时间生病。
说好了今天去陪柳老爷,安暖打算顺便试探一下柳老爷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再让人进柳府。
安暖和冬梅约好时间,早上做的糖水少,快中午时带着糖水先去见柳老爷。
冬梅把糖水放到屏风另一边去——柳老爷担心病气会过给安暖,也没要求她走到里面去,冬梅安排好了才出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里边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过了半晌,柳老爷出声夸奖,“你做得越来越好喝了,开间店铺会有很多人去。”
“您过奖了,”安暖笑笑,轻声问,“您身体好些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柳老爷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好奇问是什么病?”
安暖担心让他不开心了,忙说:“没有的,您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当我没说过,千万别生气,生气伤身。”
柳老爷好笑说:“看来那天是真的把你吓到了,我哪里有那么容易生气?”
安暖迟疑说:“您没生气?可您不是不喜欢别人问您身体情况吗?”
“是他们太烦了,一直请大夫来,进进出出,整日闹个不停,”柳老爷嫌弃着,和安暖说府上的事,“你看这么大的地方,人少了会不会觉得太冷清?其实这样也好,这府上就我一个人,要那么多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