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在道观最深处,四间房屋连成一排,东西两侧靠着院墙,中间两间厢房窗户开着,里面漆黑一片。院中还种着两株极大的榕树,宽大的树冠遮蔽着日月,只能投下星点亮光。
公孙鱼暗道万幸,终于找到能够落脚的住处了。
道士上前打开其中一扇门道,“二位就住这间吧,这间时常留给贵客留宿,一应俱全还算干净。外头有井,要水自己打。”
公孙鱼回头一看,水井就在两丈远处,是一口极大的八角口水井,也许井水观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
道士点上油灯便先行离去,公孙鱼这才看清厢房内的全貌,果然是个宽敞的屋子,背面是山,里侧是床,西边放这些日常用具,水盆之类的物品。
韩桥进厢房后先将周围打量了一圈,这才将东西放下,拎着水桶和盆道:“我去打水。”
“好。”
此时已经深夜。
公孙鱼四处打量着,眼神扫到床头时一愣。
“这么多灰尘?不是说给贵客住的么?”他不禁嘀咕了一句,用手擦拭了一下,瞬间手上就是漆黑如墨,简直像久无人住的样子。
床上的被褥潮湿,但看起来很干净。
山中湿气重在所难免。公孙鱼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勉强坐下。
这时韩桥回来了,他正待与韩桥说话,却发现他站在门口,目光望着隔壁。
公孙鱼奇怪地走过去,“在看什么?”
谁知韩桥身体一侧,挡住公孙鱼的视线道:“没什么,厢房而已。”
“让我看看。”公孙鱼顿时起了好奇心,非要凑上前去看一下,韩桥只得让开。
只见隔壁厢房的窗户被链条之类的东西从里面缠住,如今天黑什么也看不清。公孙鱼撇撇嘴,不知道韩桥为什么要挡住他,正准备回屋休息时,他眼角余光似乎看到里面有什么黑影动了一下。
公孙鱼心中一惊,想看仔细些,然而那窗户里面被竹条铁链缠得缝隙狭小,似乎就是为了防止窥探。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将双眼贴在竹缝里,猝不及防对上一对漆黑的眼珠!
“啊!”公孙鱼倒退一步,狠狠撞到一个人身上。他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原来是韩桥,他正皱着眉扶着公孙鱼。
公孙鱼看到韩桥瞳孔中印出自己惊恐的表情,他指着窗口道:“里面......里面有东西!”
韩桥表情有些无奈:“怕什么,就是一个老道士。你自己看。”
公孙鱼惊疑不定,想看清楚又害怕,身侧忽然有点亮光照起,韩桥将油灯拎过来站在他旁边,他强鼓起勇气,慢慢凑过去,那双眼珠还在窗口,。
只见窗户后面一位面容枯槁,神色悲苦的老道士正坐在一个蒲团上,他双腿叠坐,如同佛祖坐莲,悲悯世人。
而他的目光看的似乎也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一口水井。
果真是个道士。公孙鱼吞了吞口水,勉强笑了笑。
“走吧。”韩桥并未与他计较,只是将他带回了厢房。
“你说,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外面还锁的那么严实。”
“不知道。”
“太奇怪了,咱们明天应该去问问。”
“好奇心不要太重!”韩桥严肃地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