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赐又大步跨到屋子中央,弯腰捡起地上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在衣服上蹭了蹭,献宝似的递到白玉婴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不?这可是我有次上山偶然捡到的,看着普通,实则内藏玄机,我琢磨着哪天指不定能靠它发一笔横财呢!”
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他左瞧右瞧上瞧下瞧,都是一块石头呀!
紧接着,他又指向屋顶几个透光的窟窿,笑嘻嘻地说:
“这几个洞啊,那是天然的通风口,夏天屋里闷热的时候,全靠它们送进丝丝凉风,比什么扇子都管用,到了晚上,还能透过它们看看星星,多有意境。”
白玉婴仰头望天。
下雨的时候也能直接淋成落汤鸡了。
看着白玉婴依旧不为所动,金欢赐把他拉到茅屋后边,那儿有个用树枝简单围起来的小园子,里面稀稀拉拉长着几棵野菜。
“再看看这儿,咱这天然菜园,绿色无污染,饿了随手拔两棵,下锅一煮,那滋味,鲜着呢,原汁原味!”
他说得眉飞色舞,“嘿,我还有匹宝马呢,你瞧瞧!”
只见一匹马拴在简易的木桩上,马身的毛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微光。
金欢赐大步上前,亲昵地拍了拍马脖子,扭头朝白玉婴咧嘴笑道:
“这马可温顺了,平日里我拍拍它屁股,它连哼都不哼一声,乖得很。”
说着,他手掌扬起,朝着马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去。哪晓得,这马像是被触了逆鳞,瞬间炸了毛,前蹄刨地,发出一声嘶吼,紧接着后蹄高高扬起,结结实实踢在了金欢赐胸口。
白玉婴实在没眼看,他今天着实见到了传闻中的拍马屁!
金欢赐龇牙咧嘴地坐起身,揉着胸口,苦着脸回道:“还……还行,死不了。”
这人可能精神不太好,哪个正常人会住在这么破旧的小茅屋里?更没人想到没事会去拍马屁股吧!
白玉婴后悔和他回家了。
金欢赐看他穿着一身白衣,多少是有些洁癖的,特意将床垫抹干净,让他睡床,自己睡地上。
白玉婴躺在床上,大晚上外面的凉风呼呼的吹进来,果真是一点都不防风,一夜无梦应该是属实了。
金欢赐枕着手,看着头顶的天空,问他:“你也去天下第一楼赴宴了吗?”
白玉婴道:“没有,我去晚了,关门了。”
金欢赐:“怪不得我在宴会上没看到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武功又高强,这么惹人注目怎么可能错过呢。”
白玉婴知道他最会拍马屁了,平静地回了一个字:“哦。”
金欢赐问:“你一个人来这的?”
“嗯。”
“有认识的人吗?”
“楼主。”
“天下第一楼那个楼主?”
“嗯。”
他问什么就答什么,言语也是简洁。
“巧了不是,我也认识楼主。”
“那能带我去找他吗?”
“你找他干什么?”
“我出门把师兄们给我的东西都弄丢了,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想让楼主接济我。”
“哦这样啊,不过我听说楼主不在天下第一楼了,他下江南了。”
“江南?”
“嗯,你感兴趣?要不我们一起去江南?”
白玉婴不说话了。
他要下江南也不会和金欢赐一起,想着度过这一晚,明早就偷偷离开。
天破晓,白玉婴就马不停蹄离开,招呼也没打一个,绕着绕着途中居然又碰见了金欢赐!
金欢赐骑着马,朝他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他转身就走。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甩不开他了?
金欢赐迎上去,笑道:“我在溜马,溜着溜着就看到你了,你说巧不巧?”
白玉婴戳破他:“你跟踪我?”
“哎小爷是那种人吗?这片草地都是我家的,我只是在家溜马呀,一不小心碰到你了。”
“这片草地都是你家的?”
“对。”
白玉婴缄默,信你个鬼,住茅草屋却包大草坪?!
也不知道是有钱还是没钱。
金欢赐道:“看你一大早就走了呀,去哪?我送你。”
“不必。”
“要嘚要嘚,上马吧,别客气。”
金欢赐将他拉上马,让他坐前面,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扬马鞭。
白玉婴想拨开他的手,怒道:“手放开。”
金欢赐道:“我不抱着你,万一你掉下去了怎么办?”
白玉婴:“不会。”
金欢赐放开搂着他的手,没过两会儿,马跑着,白玉婴身子摇摇晃晃,惊恐得想抓住什么。
金欢赐邪魅一笑,伸出一只手让他抓,附在他耳边说:
“这马很温顺的,当然,拍马屁股除外。不用担心。”
白玉婴抓住他的手,还是怕会掉下去,嗫嚅了好一会儿,道:“你还是抱着我吧。”
金欢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白玉婴觉得这话难以启齿:“我说,抱我。”
金欢赐其实听到了,但故意逗他:“什么你?”
白玉婴有些小脾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爱抱不抱。”
金欢赐搂着他的腰,扬起马鞭,咧嘴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