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废料,易生迅速将针管扎进男人皮下肌肉组织,匀速推动,现阶段使用的主流抑制剂的主要成分是阿托品,可以阻断M胆碱受体,抑制腺体分泌。腺体对阿托品作用敏感,应用小剂量即可获得不错的效果。
作为一个beta,他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烦恼,因而也不太能理解信息素对于AO强烈的影响,很多时候,易生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绝望的鼻炎患者,闻不到任何气味,自然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他最近谈了个omega对象,据对方陈述他的信息素味道是万人雷的榴莲味,对象总是一脸担忧地问易生介不介意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而易生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压根儿不会产生介意不介意的问题,但显然这样在他看来无比真诚的回答并不能让对方满意放心,难道OB恋终究没有好下场吗……实在是太为难他这样的老实人社畜beta了。
“老板,我现在给你注射吧?”易生调出闻澜的信息档案,对方的潮热期也快要来了,平时闻澜是不会采取皮下注射的方式的,虽然见效快,但对身体的副作用还是比较严重的。他更多时候是使用口喷,但今天事发突然,闻澜的状态看起来同样不容乐观,这时候也同样是需要注射抑制剂的。
“嗯,我自己来。”闻澜接过易生手里的注射器,挽起袖子露出紧实的胳膊,面不改色扎下去。
“你先回去吧。”闻澜处理好一切不等对方开口就开始赶人,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叮嘱管家把人送到港口,务必要确保对方登陆平安返回,这家伙揶揄的目光不要太明显!
直到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离开,一切又变得静悄悄的。闻澜这才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对注射抑制剂的反应依旧是那般强烈。
“你怎么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掉,彻底安静下来,季青才从男人的衣服里面露出个脑袋,只是双手依旧恋恋不舍地攥紧残留着对方的余温和气味的布料,拼命汲取着愈发稀薄的温暖。
季青很快注意到闻澜的反应很不对劲,他面色潮.红,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瞳孔也呈现出不自觉扩大的状态,同他说话也并不应答,只是失焦地看着前方。
难道抑制剂发挥作用还需要一定时间?只是怎么感觉注射完抑制剂之后潮热期的反应似乎比注射前还要更加明显?
季青还想要观察得更仔细一些,但他很快发现他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出现了和闻澜相似的反应。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下意识滚动喉结,嘴巴里也无比干涩,心跳似乎也不受控制地加快,季青的手抚上闻澜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同样的一片滚烫。
“豁!”怎么会这么烫!这注射的是解药还是椿药……
季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别睡了……至少不能在这里睡着……”
季青把闻澜刚刚裹在他身上的衣服又重新裹回他身上,怀里的身躯依旧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温暖干燥的气息将闻澜轻轻地包裹起来,那件外套上已经沾满了0124的气味,牛奶味的信息素轻柔地覆上他的每一处感官。急速跳动的心脏似乎也慢慢被安抚下来,身体化成一滩液体,变得懒洋洋的。
季青轻轻环住omega的腰肢,并不如何用力便将人拦腰抱起来。视线下移,闻澜脚上不着寸缕,刚刚倾洒的酒液早就将他的脚背打湿,足尖微微泛着粉,浸润出一种类似玉石的光泽。
季青看的一时间失了神,直到怀里的男人不安地扭动了几下,他才似乎是回过神来,匆匆挪开视线,抱着闻澜缓缓向楼上房间走去。
黑暗中男人步伐坚定,仿佛这条廊道,他们早已经走过了无数次。
“兰琳,打开床头灯和卫生间的所有灯光,开启床头的热水器——”季青来到主卧门口,下意识把自己的瞳仁对准门口的传感器,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换了一副躯体,又悻悻地捏着闻澜的手指打开了门禁。
好在卧室里面的智能系统还是之前使用的普适化的,不会识别标极使用者的身份,否则他啥也使不起来。
床头洒下一片柔和的光,饮水器汩汩流出适合的温水,季青扫视一圈房间里面的布局,还是和之前一样,叫人熟悉,又窝心。
季青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闻澜似乎已经被他的信息素安抚到了,状态看起来比一开始注射抑制剂的时候好了些许。
“要不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季青无比自然地将自己的额头贴上闻澜的额头,温度好像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高了,当然也可能是他俩都熟了。
男人发了些汗,打湿额头的碎发,蔫哒哒的贴在额头上,一绺一绺的,衬得略微凹陷的面颊更加苍白瘦削,透出一种近乎妖冶的病弱美感。
“不用……我自己来——”闻澜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就已经沙哑,好似塞了团棉花,透出几分不自知的脆弱与无措来。
“那你先撑起来一点,喝口水。”季青拿过另一边的枕头垫在闻澜腰后,让他可以更加舒适地仰躺在床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后颈微微突出的腺体,又引起一阵战栗。
看着闻澜可以自主小口小口啜饮,季青放下心来,转身来到卫生间,拧了条半干的帕子,又无比自然地过来给闻澜擦拭微有些汗湿的额发。
闻澜透过杯壁打量着给自己擦拭额头的男人,他现在已经清醒了些,男人硬朗的五官被床头昏暗的灯光笼罩,阴影中倒显出几分柔色,动作和神态都无比熟稔放松,他心中疑窦丛生,对这个实验体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