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也……”他与侑也正亲得难舍难分，把手举起来搭在侑也脑后，过程中发现自己腕环的屏幕亮起，变成一整块由像素光点组成的红色。

——这是陆高原向他派发临时紧急任务的标志。

“侑也，我可能有点事。”余元杰把两条手臂从侑也的肋侧绕过去，贴在侑也怀里，轻轻说。

侑也的皮肤很凉，肌肉结实，总是穿着一层紧身衣和一层袖子扣到手腕的厚衬衫。

他费解侑也即使在床上睡觉也不肯脱这两层衣服的原因。

或许是体寒。他心想。想着，又把侑也抱紧了一点。

好好的气氛被打断，申侑也挑起的金眉里是浓郁的不爽：

“什么事？”

他不容拒绝地把余元杰捉起来，牙齿在小白鼬的嘴唇上轻咬。

“嗯……是冬令营的事啦……”陆高原训练过他撒谎，但他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去跟伴侣撒谎，“他们好像对我的表现挺满意，邀请我参加一个在北区的聚会。”

“我可以陪你去。”申侑也的绿色眸子盯着他，让他感到无处遁行。

“……”救命！

他疯狂脑筋急转弯此时应该说什么把侑也劝留在家里，侑也一下一下地含吻着他上嘴唇的唇珠，轻轻道：

“算了，你去吧。”

余元杰心头被这句话凿出一条裂缝，顿时涌现一股暖意，和揪心的愧疚。

“侑也，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给你带伴手礼。”

“嗯，等你。”

申侑也亲亲他的额头，把开至自己肚脐的薄衬衫纽扣一粒粒系好，又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身，去拿从厨房亲到卧室的途中掉落的外套。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胸膛一点点被遮住，宽阔坚实的肩膀背对他，背部线条流畅有力。

余元杰狠狠咽了口唾沫。

“侑也，你是故意的。”他从床上大跨步起身，从背后去攥住侑也继续扣扣子的手腕，下巴抵在侑也肩窝里，热腾腾的脸来回蹭侑也的颈侧。

“办完事再走？”申侑也的眼中尽是一切皆在掌握的笑意。

……

……

十二月，是陆兽居民大量外出旅行的季节。

雪国列车轰隆隆地驶过冰封的原野，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苍凉。

余元杰靠在窗框边，在通讯器上点点点，和侑也聊天。

硬卧座，夏新抱着一碗泡面正吃得狼吞虎咽，汤汁溅到了脸上也顾不得擦。

两个腮帮都鼓起来，余元杰恍然间还以为瞧见了自己的幼弟。

裕野嫌弃地移开目光：“小少爷，有没有点吃相？”

夏新咕咚咚喝下最后一口汤，含糊不清地表示家族配给他的厨师这辈子都做不出如此美食。

一名列车员拿着精致的白色骨瓷壶踱过来，礼貌地轻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一杯咖啡。

“好呀。”余元杰感恩陆高院，给他机会公费开洋荤。

列车员先给余元杰倒的咖啡，丝滑的深棕色液体从细口里涓涓而出，一边倒一遍解说：“这是阿拉加精选的初培，每一颗豆子都凝聚了最顶尖的工艺。它的口感顺滑，有微苦。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为您加一块炼乳，或者方糖。”

“诶！？有方糖吗？！”从上车起就一直恹恹的胡丰瑞听到方糖，立马就来了精神。

“私密马赛……”灰兔吞吞吐吐地说，“可以给我多加一点吗？”

“当然。”列车员的举止优雅，笑容温和而无害。

“您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我的手看，是喜欢这双手套吗？”

列车员文质彬彬地眯着眼冲他微笑，弯下一点腰，脸贴得与他十分近：

“车上有很多，我可以送您一双新的。”

“啊不用不用！”余元杰往座位角落退，连声拒绝。

他只是没见过倒咖啡，觉得稀奇，才一直盯着列车员给讯鹿小队所有兽都倒上咖啡的，不是要人家手套的意思。

“是嘛，”列车员退回身，落落站在长方形小木桌边，“那真是太可惜了。”

列车员给每个兽都倒完，朝他们一一点头，微笑：

“祝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

然后左手臂里挂着餐巾，右手端正地拿着白色骨瓷壶去询问下一桌乘客了。

“请问需要一杯咖啡吗？……请问需要一杯咖啡吗……”

列车员的声音随着距离的远离逐渐变得遥远。

腕环震动，余元杰收到另一个调查部发来的zip资料。

打开一看，是串乱码。

“应该要用特定的内部解压器转化，才能打开。”

岳廷义把头凑过来，说。

余元杰不知怎的，一时间对近距离接触有些生理反胃，用蜗牛的速度把自己挪开了一点，在座位的角落里缩得更进。

铁轨铿锵，飞速朝前行驶的火车碾过爬上轨道的冰层，发出阵阵细碎的嘶嘶声。

讯鹿小队一行兽接到陆高院派发的临时任务，奖励军功3万点：

调查这辆列车上是否存在安全隐患，并及时进行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