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那会不会来一个很厉害的人呀?”
Rainco似是思考了很久,直到叶哲源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才笑着回答:“无所谓,再来十个,我们该走照样走。”
这个世界的变故像是在对脆弱的幸福泄愤。
叶哲源带着Rainco走到家属席,坐到了中间靠近走廊的那一列;叶哲源准备离开时,整个大堂的灯光都暗了下来,Rainco突然抓住他的手。
叶哲源以为突然出了什么变故,环顾四周,只有低低的人声,没有异常,再看Rainco,舞台上细微的灯光映射在他的瞳孔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出叶哲源的影子。
一股强烈的不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叶哲源也下意识地握紧了Rainco的手,蹲在他的膝前轻声轻语地安慰,直到被第一首曲子的音符打断。
出场顺序是按照抽签决定的,叶哲源下去的晚,只留下了一张压轴的签。
叶哲源悔的捶胸顿足,早知如此,他大可以再在Rainco身边待一会儿。
比赛用的琴是贝希斯坦,叶哲源一度觉得它的“黄金音色”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但现在不是了;有些东西是被他用来不断被比较的,但有的人一出现,就是他的圣城。
还是初见时的那首曲子,不过到今天,经过多次的修改润色,已经褪去了那一层青涩。
弹到间奏,刚在那股不舍突然又涌上心头,一滴眼泪低落,不偏不倚,砸在了琴键之上。
自叶哲源上台,Rainco一直聚精会神地关注着他,到间奏时,叶哲源的琴声变得轻柔的许多,但是反观周围,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异常;Rainco继续听了下去,台上的琴声变得悲伤。
叶哲源单手弹完尾奏,扶琴,鞠躬。
这一场与上一场的效果截然不同,虽然观众们在最开始也是鸦雀无声,但在叶哲源鞠躬的时候,爆发出如浪潮一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叶哲源最后看了一眼手下的钢琴,随即抬头,在面前密密麻麻的座位中寻找着Rainco,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两步从台上跳了下来,直直地朝着Rainco跑去。
Rainco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也起身朝叶哲源奔去。
二人在人群中心相拥。
叶哲源踮脚,向他们证明了他的圣城存在!
那一瞬间,Rainco的世界安静地似乎只剩下他和叶哲源的心跳声,一声,两声,第三声的时候叶哲源松开了他,周围人的声音才像潮水一样又涌了上来。
——
音乐会最后是怎么结束的,Rainco已经不记得了,叶哲源吻过他后,他便只看得见叶哲源了。
出来后叶哲源拦了一辆车,一直到了塞纳河边。
“落日染红了河水,风软软的拂过河面,就像爱人亲吻我的面庞;河面泛起涟漪,像是我羞涩的笑。”叶哲源撑着河边的栏杆,缓缓念出了这段话;“这是我在我爸的一本乐谱上发现的。”
“是他写给你母亲的吗?”
叶哲源摇头:“不是,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似乎并不相爱。”
“那……可能是歌词?”
叶哲源转头看着Rainco忽然开始笑:“也不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在他的怀表里保存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很英气的姑娘……不,我应该叫阿姨,我觉得,可能是写给她的。”
叶哲源启智早,幼年时期,父母吵架是常有的事情,最严重的那次,是母亲发现了父亲怀表里的那个人,大发脾气,父亲也摔门而去,直到入夜也没有回来,后来母亲去找,发现父亲在医院陪那个人,母亲又在医院大闹了一场,还在打斗过程中伤到了病床上那个人,父亲大怒,当着众人的面扇了母亲耳光。
叶哲源那时只觉得疑惑,他们既然不相爱,那又为什么要结婚,还要生下他;后来人至少年,在他们的又一次吵架中得知,他的父母以及医院里那个人原本是同学,在一次联谊会中,他的母亲未婚先孕,然后咬死了叶哲源就是叶家的孩子,那是他父亲刚好也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和医院里那位情投意合,可是最后还是娶了叶母;而那次争吵,就是医院那位觉得叶哲源和他父亲眉眼不像,提了一下,叶父也心生疑虑,做了鉴定,才知自己受骗多年,水落石出,悔不当初。
再后来,医院那位病情突然恶化,她的离世又给了叶父一记重创,失踪了一段时间,再有他的消息,就是叶母告诉叶哲源他父亲遭遇海难意外离世。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阿姨为了我爸终身未嫁,还有我爸其实……”话没说完,叶哲源就看见不远处的桥上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转过头,发现身后的小巷,以及河两岸都陆陆续续走过来了一些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
Rainco把叶哲源挡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摸向后腰握住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