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霍公公安排进的万安宫。”张翩然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霍洗忧就是让她时刻记得,云雀还在他的手里,做什么事,得为那外头的人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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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柔妃之间的谈话,果真被有心人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是不在乎张翩然的温顺是不是装出来的,对她待武侯府的冷漠态度,确实感觉到满意,“贵妃能为朕花心思就好。”
霍洗忧目光沉寂,说,“奴才,还有一事瞒着陛下。”
“何事?”
霍洗忧的手指,微微的勾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日,陛下命奴才去万安宫传旨,奴才不中用没说服的了贵妃娘娘。又恐詟,扫了陛下的兴致,就命下头的人给贵妃娘娘送了一碗欢情的汤药。”
“难怪……“皇帝想那夜里,张翩然的确分外妖娆,不似寻常。当霍洗忧这么一解释,一切都说得通。第二日,她看他又是那样的神色。
霍洗忧道,“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却不以为意,“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霍洗忧又道,“户部收上来的银子,放在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奴才想着,总得寻个说得过去的法子开支出去,这选秀,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子嗣,国之大事。”皇帝大喜,朱笔一批,点了张翩然主持大局。
张翩然近日不爱喝茶,画眉就准备了酸甜可口的果饮。柔妃瞥过去一眼,温柔说道,“陛下,把选秀这样的大事交给娘娘,可见对您是看重的。”
“听闻,太后免了你协理六宫之权?”她也不想多啰嗦,简明扼要,“柔妃,想不想再拿回来?”
“臣妾位份比贵妃娘娘低,所以,讨不到太后开心。”柔妃话中绵软带刺,说的是张翩然自己都不得太后欢喜,就谁也别说谁。
张翩然轻轻摇头,只道,“你能拿得住陛下,自然也能拿得住太后的心,不过,就是缺个机会。”
这样的好机会,就摆在了眼前。
选秀。
“贵妃娘娘,您可是不想插手选秀的事?”柔妃心下也一时拿不准,皇帝要选秀,这样的事本该交给最信任的嫔妃。却倒是轮不着她,这个日日夜夜在身旁的枕边人?
“我不耐烦这些事。”张翩然细长的眼扫过去,落在柔妃身上,“陛下自来都说你温柔贤良,这点我不比你。”
柔妃心里着恼,她家室不行,容貌只能说清秀,除了顺着圣意,真没什么拿得出手。入宫半年,她迫切的想要这个机会,“可选秀乃大事,臣妾怕也是有心无力。”
张翩然见这糟心事,有人愿意接,那是再好不过了!再见柔妃那做作样子,也都觉得顺眼了些,道,“陛下那里,自有本宫去说叨。”
“那,先谢过娘娘了。”柔妃起身,堪堪一软腰,算是行了大礼。
“先别急着谢。”张翩然的肚子总要打起来,她怀孕的事是瞒不住的,无心后宫那些争斗,她道,“我不过是嫌累,想做个甩手掌柜。等你今后遇到难处,可别骂上我才好。”
今日一事,只叫了柔妃过来,并未喊上贤嫔,“那是自然。”
张翩然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利用。
总不能事事都盼着霍洗忧,把自己沦为被动的境地。
两人心照不宣,这想要做成事,断然是不能带上那个吃里扒外的贤嫔。偏偏这个贤嫔总想占着便宜,见着这次选秀是不论出身,只选模样好看的,从族谱的犄角旮旯里选了个姑娘参选。
拿着画像,想走捷径,送到皇帝跟前,“陛下,这可是臣妾娘家的妹妹。”
听闻是余家的人,皇帝就想到小余大人不中用,放着这么大笔银子用不了,真真是气的他能骂人,“选秀的事,全凭贵妃做主。”
“贵妃从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又哪能看上臣妾娘家的人?”
“贵妃娘娘那样的性子,能入她眼的确实少的可怜。”霍洗忧嗤笑,为何张翩然忽然和柔妃交好,想必是在意肚子里的那块肉,乱了方寸。
皇帝烦的很:“让你与后宫嫔妃交好,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贤嫔直愣愣的看过去。这些话,很是热熟……原先都是皇帝训斥贵妃娘娘的话。
但怎么就落到了她身上?
霍洗忧道:“贤嫔娘娘怕是不知情,选秀之事,陛下虽交给贵妃娘娘主持,但娘娘她谦逊,又推了柔妃娘娘操持。”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贤嫔是和张翩然不对付,那与柔妃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再而言之,柔妃无娘家可靠,能封妃也不过是仗着圣宠,“我这就去寻柔妃,她总不能帮衬贵妃,不理我!”
霍洗忧眼神凌厉,这不是,给张翩然尽找麻烦?确实,可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