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翩然漠然。
这宦官,怕不是因为朱荀想摸她的肚子,所以就醋了吧?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有一阵吹过来似的,如那五月春风里的杏花微雨,勾起少女的心弦。是哪家名门闺秀,春日出游,后头还跟着一匹上好的高头大马。
“你在家中可有乳名?”
少女羞涩又恼他怎能如此唐突,“女子的乳名哪里是能就这么说出来的!枉费太子殿下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连这都不知!”
那人连说抱歉,可过了没多会儿,却说,“你我是微服私访出游,便不要再称呼我为太子殿下。”
“那我唤你哥哥可好?”
那人咳嗽一声,闪动的眸子里,藏不住相思之情,也正因如此才能撇下尊贵身份,与她如寻常人说话,“你在家中排行第二,我便唤你二丫头可好?”
“不好!”少女气恼,“二丫头像是奴婢的名字,我可不想当个奴婢似的伺候你!”
那人笑的声音愉悦极了,随着风越荡越远。
等她扭过头去,哪里还看得到说话之人。
“娘娘,这又是在思念何人?”霍洗忧的声音,充斥入她耳里。
“你够了。”
围绕在二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慢慢的退散,霍洗忧凝神看着她,目光始终在追随着她的唇,眼角眉梢都透着精明之色,“娘娘放心,今日之事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
狗奴才,现在胆子大到在她面前自称我了。
“你还不闭嘴!”她轻抿嘴角,唇齿间已经是淡淡的荔枝香气,“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告诉陛下,你觊觎后妃,罪不容诛!”
霍洗忧被她勾的起心动念,他心情很不好。
他安静的站回朱荀身后,有些心烦的看着眉答应演上一出戏。
“妾不想让陛下看到这幅姿容,更愧对贵妃娘娘的照拂,妾真恨不得以此谢罪,这般才好不再碍她们的眼里!”
朱荀心疼的不行,“是谁!如此欺负朕的爱妃?”
“后宫嫔妃众多,可自打柔妃来后便已她为尊。”张翩然声音微愣,惊讶道,“陛下不知情?看来,是臣妾多嘴了。”
“你说柔妃仗势欺人?大伴,可有此事?”
霍洗忧作为朱荀在后宫里的耳目,他没有把此事上报,也算是个小失职了。他却声音平淡,道,“后宫嫔妃私下里争宠手段颇多,这事又涉及一件极要紧的事,奴才怕陛下听闻后,会迁怒贵妃娘娘。”
张翩然挑着眉。
果然,如此。这宦官的眼随着她动,他以为他对她的监视做的悄无声息,实则漏洞百出。
张翩然轻垂着眼,“多谢公公为本贵妃考虑,那一定是受陛下所托吧?”
朱荀,“朕对贵妃的心意日月可鉴,大伴是都看在眼里的!”
霍洗忧的面目阴郁,并未吱声。
她见霍洗忧附在朱荀耳边说了几句话,看那唇语她依稀猜到,太子殿下诸如此类……她唉声叹气,手落在小腹,“皇儿,你的母妃真是无用。”
今日的贵妃娘娘,手中好似有温柔刀。
霍洗忧从张翩然故意示好画眉,他就知道个中缘由。贵妃娘娘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不得不对他多加利用。
他得多显自个儿是把好用的利刃,“宫中无后位,人心难免动荡。这三言两语就被挑拨,难保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朱荀顾不上以后,想让此事平息。他拍了桌子,只能避重就轻,“岂有此理!贤嫔是越发的放肆了!”
张翩然挪到朱荀身边,“还请陛下为我们做主。”
霍洗忧的脸上笼着浓浓的云雾,斟酌片刻后,又道,“贤嫔不足为惧,她不过是仗着陛下宽厚,不处置那散播谣言之人。”
朱荀总不能真处置了柔妃,但眉答应哭哭啼啼,却也烦得很。
张翩然低声呢喃,“陛下,再这么下去,怕折辱了您的一世英名!那可得不偿失。”
“贵妃也当真如此以为?”
“臣妾仰仗的只有陛下。”张翩然现在可以确定,霍洗忧看重她腹中骨肉,更重于她百倍。这宦官为达目的不择时段,他要她腹中骨肉成为太子殿下。
她相信,很快,就能入住坤宁宫。
她抬头看向霍洗忧,“公公,你说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