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玲珑浑身一抖,“也许...也许他还没死?”
楼青云不置可否,在崖底呆了几天几夜,每日只靠野果维生,夜里伴着野兽嘶吼的声音入睡,却岿然不动。如此找了个翻天覆地,甚至又回到悬崖峭壁上找寻线索,还是没有找到其他的踪迹。
这天夜里,楼青云在山洞口吹着夜风假寐。
山洞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只有洞口处照下的月光可以照明。
师玲珑假装熟睡,实则不敢分神地注视着楼青云的动向。在她难得愿意休息并睡着了以后,她拿出捡到的锋利小石头,把捆住自己的绳子一点点磨开。
一直磨到后半夜,总算大功告成!
师玲珑走到楼青云不远处,认真盯了盯,确定她已经睡了,才继续往外走去。走到外头,忽见面前一个一个大石头,不禁动了几分歪心思。身随意动之下,她弯了弯腰,一阵凉风吹过时,好像有人在她身后冷冰冰、阴沉沉地注视着似的。她一害怕,回头看,只见楼青云动也未动,那把锋利的剑始终被她牢牢护在胸前。
她忽然没了趁人之危的心思,只想着事不宜迟,得抓紧时间快些逃出生天!
于是,师玲珑不再犹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多时,楼青云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山洞外的月,飞身跃出山崖之外。
她刚离开不久,后脚殷规尘的人马便已赶到。他们悬崖上下地搜索了一遍,却只找到了山洞里那一根绳索。
殷规尘敛眉站在山洞口,看着那圈麻绳怔怔地发呆。
明若霄在他身后叹气,惆怅道:“也不知道师姐有没有找到大师兄的尸身。”
白小石无奈守着马背上的尸体,“看这绳子,别不是师玲珑偷偷跑了吧?”
无声听着他们讨论的殷规尘眉眼微动,旋即转身。
明若霄忙问:“殷少主!你去哪?”
殷规尘沉声道:“连碧派。”
白小石便问明若霄:“那我们怎么办?”
明若霄想了想,道:“这世上除了师父,最了解大师兄的应该就是师姐。她居然来到这里找尸体,就说明我们带着的这个的确不是真的。”顿了顿,她接着道:“殷少主去连碧派,大概是推测少主会去。小石头,我们得回寒牙堡去,不能让师姐一个人孤立无援。”
*
师玲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走到连碧派大门口时,整个人已经虚脱得昏了过去。
师夫人心疼得不行,又是疗伤又是沐浴更衣又是好吃好喝的,废了几天的心血,师玲珑总算恢复了些精气神。
师掌门沉着脸守在一边,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听他这口气,师夫人便朝他一甩手:“孩子被折腾成这样,你就不能不能说些好话?净这么冲是为了什么?咱们就这一个女儿了,给你吓坏了,你预备怎么办?也跟飞鹰剑派掌门那样似的去养私生子不成?”
“你说的这都什么呀?当着孩子的面!”师掌门被她这些毫不避讳的话气得脸都发绿了,“要我说,俩孩子都是给你惯坏的!”
师夫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冲到她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好意思提儿子?你个没本事的,报仇还要我们玲珑去筹谋!你要是给儿子报了仇,玲珑用得着这样辛苦吗?”
“你!”师掌门气得瞪眼,却只能避其锋芒:“不可理喻!”
师玲珑在一边,对着这见惯不怪的场景实在也不稀奇。她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父亲、母亲,你们先别吵,听我说....”
闻言,师夫人收敛了浑身的气焰,慈爱地坐到师玲珑身边:“母亲听你,母亲听你,你快说说,谁欺负了你,叫你父亲去给你报仇!”
师玲珑才待要说,忽有门下弟子急急忙忙地前来通报:“掌门不好了!一个自称楼青云的姑娘杀上来了!”
瞬间,师玲珑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
师掌门沉得住气,先问:“可她一个人?”
那弟子答道:“是!就是她一个人!可....”
师掌门打断了他,不解地看向面露惊惧的师玲珑:“这个楼青云就是寒牙堡少主吧?她不在崇阳山庄好好待着来这做什么?还是杀上来的?还有,玲珑,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她一个魔教少主只身而来,不足为惧!”
师玲珑不知道短时间内要怎么向他们描述自己的恐惧,只说:“父亲、母亲!我会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你们面前,全是拜她所赐啊!”
“什么?”师夫人也跳了起来:“她竟敢这样对你?好好好!他们寒牙堡是要跟我们连碧派扛上了不成?真不明白姐姐怎么会让她的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她走到师掌门身边,“夫君,你一定要为玲珑讨回公道才是啊!”
师掌门面色冷沉:“你放心。”
话落,便随着那弟子出外前去应付。
师玲珑则跳下床,鞋也不穿,来回不安地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