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微微点头,“那年冬日钹城雪灾,你倒在雪地里,是我和翟婉将你扶到了客栈,你醒来就对着我们下跪,那是翟婉第一次见识这场景很是手足无措。”
“没有娘子,我早就死在那年雪灾了,芬月和年琵也是,娘子心善让我们习书习商又让我们在汴州安家,至少过上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伞风眼眶有些湿润,“雪灾后我去找过家人,他们都不在了甚至是尸骨无存,我妹妹甚至连遗骨都没有留下。”
“你不必谢我,救你们本就只是举手之劳,雪灾死伤无数,殿下心善所以拨了不少人去救人,我和翟婉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姜锦用手帕擦着伞风滴落的泪珠,
“我知道,娘子和殿下都是心善的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挡在您的面前。”伞风看见了姜锦无意下滑的衣袖,白嫩的皮肤上是可怖的伤痕,
“娘子……”伞风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都怪我们没用才让娘子受此罪。”
“别胡说,这哪里能怪得了你们。”姜锦眼见哄不好伞风就把羊肉塞进了她的嘴里,“别哭了,明天眼睛肿的很就见不了人了。”
“我听闻卫疏青面獠牙,心狠手辣,娘子一定受了不少罪吧,昨日夜里他的羽林军还在搜寻,娘子不妨到茶楼后头住吧,大家还能护着些娘子。”伞风一提到卫疏脸色有些不好,只是直直看着姜锦等着她的回答,
“不行,王九郎见过我了,说不准现在正满城找我,所以我不能连累茶楼,赏月楼虽然鱼龙混杂但好在背后有人,王九郎也不敢随意动我。”
门外突然响起窸窣的声音,姜锦赶忙噤声迅速戴上了帷帽,让伞风站在门后,姜锦才慢慢打开了门,
门外是觥筹交错,礼乐崩坏的赏月楼,仿佛刚才的窸窣声只是幻听而已,姜锦松了口气慢慢关上了房门,
“伞风,你回去时要万分小心,然后将陛下有意提拔王珏松的事情散播出去,记得一定要干净,效果不好没事但一定要干净。”姜锦将捏了捏伞风的手,“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的性命大于一切。”
“娘子放心,我醒得的。”伞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香囊,“这是我给娘子绣的生辰礼,娘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我很喜欢,等你生辰时我给你做糖糕吃。”姜锦将香囊挂在了腰间,伞风开心地笑着撒娇道:“那我就等着娘子的糖糕了,过几日我要去贝州访友到时候给娘子寄信!”伞风说完后小心走出房间,混入女婢中离开了前厅,
两人都没有发现三楼对面的房间微微开了一条缝,里头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姜锦,
“郎君,确实是姜娘子,我们要不要?”侍卫站在华服男子身边低头询问着,
“要什么,难不成你想把她抢过来?”男子合上了门看着侍卫,“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华服男子睥了眼侍卫,“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属下是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姜娘子独自一人没有卫疏在旁,郎君也能快些赢得娘子的芳心,再不济我们在汴州还有处宅院……”
男子直接打断了身边侍卫的话,“你觉得她会乖乖的在宅院内吗,以她的性子恐怕只要我一近身,她就能想无数个法子杀死我。”
“其实姜娘子也并非对郎君无意,在京师的时候郎君请姜娘子泛舟,姜娘子无一不应的。”侍卫默默安抚着男子,
“你说的泛舟,是指每年花朝节的泛舟吗,一船二十几人还是男女分席,仓麓你很会传流言啊!”
男子看了眼仓麓,“好了,别在这里提无用的建议了,去盯着姜娘子的房门别人其他人不轨的人进去。”
“郎君,我们要不要偶遇一下?”仓麓站在男子身边再次提议着,
“那请问我怎么跟姜娘子解释我在赏月楼,万一她觉得我是那些不轨之辈怎么办?”男子摇了摇头灭了一个蜡烛在桌前看着书册,
姜锦则泡在二三放好水的浴桶中沐浴,花瓣撒在水面上驱散了一日来的疲惫,突然脖颈处一阵凉意袭来,
“夫人好生快活啊!”熟悉的声音在姜锦耳畔响起,她虽然有了准备,但却没想到卫疏来得如此之快,
“将军,就是这么表达歉意的?”姜锦咽着口水一件白色的棉锻飘在天空随即落在了水面之上,
“所以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姜锦随意动着卫疏无奈收回了匕首,“匕首在肩也敢随意乱动。”
“将军若是想要杀我,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来找我,我要穿衣了将军还要留在此处吗?”
姜锦披着棉锻缓缓起身,卫疏早就到了木桌前,一盏茶的功夫姜锦已经收拾妥当,来到了木桌前,
少女眼波流转,细腻翻着雾气的皮肤展露在卫疏面前,未施粉黛的脸因为热意也染上了几分嫣红,
“解释一下吧。”卫疏挪开了视线喝着桌上的冷茶,
“难道不是将军先道歉吗?”姜锦转身坐在了榻上,两人无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