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你有伤在身,分一半床榻给你,所以不要打扰我休息,我现在很困!”
姜锦说完便脱下了外衫钻进了床幔里,不一会儿匀称的呼吸声传来,卫疏小心掀起了床幔看着姜锦的脸,
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单纯的静静的注视着她了,“姜锦我以后可以叫你阿锦吗?”卫疏伸手握住了姜锦的手,她的手很软但掌心却有不容忽视的厚茧,
姜锦陷入沉睡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卫疏的问题,“阿锦,好好睡吧。”
卫疏小心将姜锦的手放在了锦被之上,随后将床幔理好后出了客栈,
他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京师王家是否能按计划那般被王珏松查出些东西来,
一盏茶的功夫卫疏拐进了一个小巷,走过七绕八绕巷子后到达了一座院门前,
伸手敲了四下门,隔了一下又敲击了五下门,门内传来了回应的敲击声,“不知是哪位?”嘶哑的声音想起卫疏一愣回应道:“钓鱼散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卫疏闪身入内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风寒而已,郎君不必担心,我马上去遣人告诉主人您来了。”男人挺直了佝偻的背指向了房内,“郎君,房内可以换药。”
“好。”卫疏关上了房门坐在凳上静静的等着某人的到来,一炷香的功夫院门再次响起吱呀的声音,下一瞬房门也被人打开,来人身穿圆领袍气度不凡,只是腰间的补丁揭露他拮据的生活,
“覃老。”卫疏起身后朝着来人行礼问安,
“卫郎君何必如此多礼,你我同在朝为官应当我给你行礼才是。”覃泊坐了下来看着卫疏肩膀,“受伤了?”
“小伤而已。”卫疏不敢自居微微欠身,“今日前来只是想躲躲灾。”卫疏谦卑的说着话,
“你这小儿还想骗过我。”覃泊看了眼卫疏笑着说道:“听说你娶亲了,可惜没能吃上您卫大人的席面可真是遗憾啊。”
“覃老您说笑了,您若觉得遗憾等回去之后我给您重新摆一桌。”卫疏眼中满是笑意地看着覃泊,“多谢您送来的贺礼,覃老您还是不愿意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党派之争无非就是尔虞我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再折腾了。”
覃泊挥了挥手叹着气,“曾几何时我也同你一样挥斥方遒,现在不行了,老了。”
“覃老,您现在可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卫疏伸手倒了杯茶递给了覃泊,
“你今天若是来当说客的那就免了。”覃泊止住了话头看着卫疏,
“我今儿是真的来您治下的地方躲灾的,王家派了不少刺客,我来您这躲躲,总好比在外头当靶子来的好。”卫疏连忙摆手解释着,
“你的夫人呢,怎么没一起带过来?”覃泊看了眼明显一愣的卫疏有些恨铁不成钢,“难不成你把她独自一人留在了客栈,万一有什么好歹你可就后悔去吧。”
“这是您治下的地方,我想那些刺客也不敢随意动您的人。”卫疏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神情,“再说了,她赶了一晚上的路若是让她再走这么远,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你倒是瞧得起我这把老骨头。”覃泊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的笑意,“看来你同你的夫人相处的不错,陛下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也只有您敢这么说陛下。”卫疏往覃泊身边挪了挪,“覃老,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告诉您,他想违背千古以来的规则,那您会支持还是反对?”
“那要看他有利还是没利,有理还是没理。”覃泊拍了拍卫疏身上的尘土,
“你和几位皇子一同上学时我就说过,治国从来不是一尘不变,你需要敏锐的察觉出尘埃中的变化,从而有各种应对的策略。”
“那要是有利也有理,可就是有些惊世骇俗或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您会如何?”
“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情都可以一试,疏儿我曾告诉过你,万事一定要以百姓为先,可惜你们谁也没有做到。”覃泊咳嗽了一声,“世家要除不假,但不能不择手段不顾百姓。”
“学生知道,陛下他也并非冷血之人,百姓有异陛下也异常伤痛。”卫疏低着头小声辩驳着,
“那你不想想自己吗,你想永远都当陛下手中的刀最后成为废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