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失败,陈默低头回去。欣霜还紧追不舍,他几次试图过去挽着陈默,都被拒绝了。
欣霜不明白,因为之前他看到徐永林就是那么对陈默的,怎么他做就不行了?
陈默觉得很搞人,徐永林可以挽着陈默是因为他之前差点亲了陈默一口,能挽着已经算是徐永林克制过的表现了。但欣霜和所有人都不主动说话,突然一上来就挽着,会让陈默以为他有什么别的企图。
欣霜觉得自己是有企图的,他用凶悍的眼神威胁着陈默,试图不让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显得孤立无援。
陈默觉得他更应该去跟着萧秉,陆淼是女子不能被欣霜随意摧残,而且萧秉皮糙肉厚结实耐打,和欣霜一路绝对能承受住他的铁拳。
最关键的是,欣霜是锻刀师,他在军营肯定比陈默在军营有用。
欣霜否了陈默的意见,他一定要和同类在一个屋檐下,不同意的话他就揍到陈默同意为止。
“……”
两个人肩并肩的去了陆淼在京城的屋子,跟着陆淼一块过来的两个侍女中的一个给陈默倒了杯茶,陈默记得她好像是之前没有被欣霜带上天的女的,便接了过来。
喝了两口之后,陈默觉得味道不大对,感觉像是咸口的。
第三口下肚,陈默就开始捂着肚子口吐白沫,陆淼见状,立刻把所有的人都抓过来,互相看看有没有生人。
家养大夫一瞧,问题不大,食物中毒而已!
怕给其他人添麻烦,陈默表示自己中毒是常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到这话,陆淼有些焦虑,如果真按陈默所说是正常的话,那他比自己想的还要脆弱……
趁着没人的空挡,欣霜问了一下陈默的成长环境。陈默小时候饿得快,他又不是正常时间出生的,又要吃又不能什么都吃。朱黎嫌麻烦,很早就教给了陈默聚灵术让他辟谷。陈默不再饥饿后也带来了很多新的毛病,他的修炼速度必须远超其他人才能在力量和体能上能够够到正常年龄段孩子的平均水平,大量的灵力被用来维持生命,以至于预防外界毒素侵蚀的能力一点都没有。
陈默不知道应该感激朱黎还是借着这个由头对朱黎发难,事实已经变成了这样,就算他对朱黎有再多的抱怨,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陆淼对京城的人员不太熟悉,她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投毒的人。毕竟她在外面风评不好,老百姓感同身受同仇敌忾的为了别人对付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们还真找到了面生的人,有个侍卫长得有点英俊,他的气质不属于儒雅类,配上那犀利的眉眼增添了三分戾气,叫人不忍直视。
欣霜的眼睛不好看,但清澈无比,他看那个男人,发现他的眼睛也没有比自己的漂亮到哪里去,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叫人忍不住的追着他的脸看个不停。
那个男人大呼冤枉,他跪下来,脊背绷得很直。他说自己是受老乡所托才来,不知道大户人家内部的下人之间是需要联系互通的,他少走了套流程,莽撞了些。
陆淼问他的名字,男人微微抬了抬头,只说自己姓于。
“于晚笙?”
“不,不是!”男人吓得魂都飞了,“小人于小二……”
相当难听的名字,不过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刚才为什么停顿了一下。
给帅哥取一个类似二狗的名字,就算是再怎么淡定心里还是会有点介意!陆淼觉得他至少应该叫英武,或者叫明杰,起码配得上他足够帅气的面庞。
叫小二的话会感觉把其他的店小二都衬得猥琐了起来。
也许帅气的人就有值得被人原谅的资本,于小二庆幸自己爹妈给自己生的好脸让这些人轻易的就相信了自己和于晚笙无关的事实。反正于晚笙他们没有亲眼见过,就算他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这些人也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过就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于晚笙想,他不能再去刺杀皇帝,只能在长公主府得过且过,看他们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然的话他余生都呆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陆淼一问他有没有下过毒,于晚笙立刻就恨上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只是见不得别人痛快而已,稍微下点毒怎么了,反正他们夫妻还能再生!
“小人,小人……”于晚笙拼命想法子开脱,“小人不知道……小人才来,太兴奋了没注意……”
这件事囫囵过了以后,于晚笙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切实感受到爹妈给自己生的脸有多吸引人,就算本人对那种事并没有很注意,但是当他真的享受到了美貌带来的红利之后,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于晚笙觉得自己可以依靠这张脸东山再起,而且肯定不是一件难事。他去陆淼的身边看了看,却有些不安。
陈默高挑,欣霜威武,虽然萧秉现在不在,但那人生的剑眉星目的,也许陆淼早就见过了各种各样的美人,对于于晚笙的脸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过去晃了几天,陆淼对只有美丽面庞的男人不怎么来电,虽然没有怀疑于晚笙的身份,但也没有一见钟情。
陈默的脸和于晚笙属于一个类型,不过于晚笙更有煞气一点,和他一比,显得陈默无端愚蠢了些。
萧秉很忙,从陆淼有喜到生育只参与过几天,他时常托人带信,但陆淼基本上不看,毕竟萧秉不可能写满篇情话,最多只是他在哪里,在做什么,顺便会提及朱黎和他汇合了。
陈默有点着急,之前萧秉不让他去军营,怎么转头就让朱黎和徐永林一块去军营了?他也要去。
欣霜拽住他不发一言,陆淼则有些伤感,于晚笙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表现机会后,说萧秉可能是看到陈默就想起了他的亲人,所以才没有让陈默去军营。
于晚笙一提,陆淼顿时意识到自己都还没有了解过自己的丈夫。她叫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在跟着自己的萧秉的人中打探出了消息。
萧秉确实有弟弟,而且就在京城。
欣霜奉命去外面把萧秉的弟弟带回来,过了大概四五天,欣霜举着一个十多岁小孩出现在了陆淼的面前。
那小孩非常不愿意被人这么对待,恼怒的用双手揪着欣霜的耳朵。
“……”欣霜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把人弄回来,他也不嫌被小孩揪得耳朵疼,异常兴奋的望着陆淼,好像在等待着她的夸奖。
陈默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喊“偷小孩了抓贼啊”,微微汗颜的伸手拍了拍欣霜的肩膀,示意他把萧秉的弟弟放下来。“你过去的时候没打招呼?”
欣霜说:“说了,公主要人。”
陆淼大怒,“本宫又不是强抢民男,多说几个字能把你怎么了?!”
萧秉的弟弟和他哥完全没有交流,听说陆淼是公主,少年并没有眼前人是自家嫂子的觉悟,只是听到她说自己是公主,心里有了想法。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萧酱身为铮铮男儿,绝对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便奴颜谄媚!”
陆淼觉得他的名字和于小二一样难听,她扭头看萧秉留在自己这边的人,那汉子冷汗如雨,赶紧把小少年捉过去一顿解释。
萧酱知道陆淼是自己嫂子后态度很快有了变化,他是读书人,知道自己要想飞黄腾达必须要经历殿试,如果在长公主面前露了怯,那以后在皇帝面前,只怕是更加难办。
而且现在皇帝刚换了人,科举能不能照常举行还不知道。萧酱不是今年考生,但总是希望其他读书人能在准备充分之后得到一个满意的人生答卷,并且希望那些友善的读书人也能对自己伸出关怀之手,救自己于危难之时。
萧秉和弟弟的年龄差距导致萧酱对哥哥的印象约等于零,两兄弟的父亲是个粗鲁的武生,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其他字一概不认识,他喜欢的人是一个读过书的花魁,虽然没能娶到美人,但萧家兄弟的母亲也是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夫妻之间貌合神离,但也没有知根知底,萧母不知道萧父的心中所爱,萧父也不清楚萧母是否有意中人,两人相互蒙在鼓里过了一辈子,直到萧父重病辞世,萧母为之落泪,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一辈子,又平平淡淡的走完了余生,从此没有任何遗憾。
萧酱年轻,和老爹一样喜欢热情大方的花魁,不同的是萧酱对读书的女人不感冒,万一那人的文采胜过自己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相比较精神上的契合,现在的萧酱更希望未来的妻子能够无条件的满足他的任何喜好,哪怕他不喜欢妻子了,妻子还是要忠心不二的喜欢他。
当然首要条件是美女。
陆淼的脸对于萧酱来说属于就算对胃口了也不会感兴趣的类型,毕竟他不喜欢萧秉,对于萧秉的女人,也是选择了一昧的排斥,只是将她看成一位被读书人骂翻天的嚣张女人。
萧酱太小了,乍一看和陈默没什么相像的。跟着萧酱赶过来的几个家生子体力不错,喘了几声后就没有再露出疲态。“殿下!驸马呢……”
陆淼的人解释萧秉现在不清闲,和她不在一处。驸马毕竟还是以事业为重,更何况陆淼现在有了身子,需要静养,可不能跟着那帮糙汉子去骑马射箭去。
一听说陆淼有萧家的宝宝了,萧酱往陆淼的腹部看了一眼,他不愿意走,但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留下,只和欣霜较劲。
想到他居然在闹市区被人双脚离地的举过,萧酱就觉得十分尴尬,气得软拳头在欣霜的铁臂上狂揍。
陈默觉得萧秉不至于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再说了,萧酱这么可爱,他像人家岂不是侮辱了孩子?
萧酱现在以学业为重,和陆淼通了气之后应该回去继续读书,但他玩心重。萧酱想待在长公主府,他给自己人使眼色,发现对方不理他之后,又转而对着公主府内的其他人使眼色,希望他们能看在自己还是一个小孩的份上开一开口。
可惜徐执清不在,欣霜和陈默又不懂得看眼色,萧酱眼睛都抽筋了也没人搭理他,气得他狠狠跺脚。
他想出去玩!!
坐在位置上的陆淼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扭头对萧家人说自己这边有点无聊,可否借小子几天让他给自己解解闷。萧酱眼睛一亮,扭头看向陆淼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之光。
那边萧家的人还没来得及拒绝,萧酱就已经满口答应了下来,看来他早就被没日没夜的学习给整的心力交瘁,此时听到陆淼开了金口恨不得原地猴叫一声,哪还管自己家里人那难看的表情?
没办法,只能让萧酱暂住在长公主府,不过他的学业不能落下,萧府的人给萧酱送了堆积如山的功课,把萧酱气个半死,前脚他们一走,后脚萧酱就拿起一本丢在门口,仿佛对做作业这件事厌恶到了极点。
不过他之后还是把作业捡了起来。
萧酱想玩扮家家酒的游戏,很幼稚,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
偶尔欣霜会跟陈默说:“你比小孩轻。”萧酱站在一边,知道那个小孩说的应该是自己。
他看向陈默,后者因欣霜的话而变了脸色,一脚踹过去后转头走了。作为旁观者的萧酱很不解,怎么会有人会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呢?
羽族天生骨头轻,就算健康长大吃成胖子,体重也不会比同体量的凡人重太多,他们天生会御空术,便同时缺少了近战优势和重量优势,单凭速度或者耐力取胜,或许是羽族在妖界能占据一席之地的法宝。
陈默不会忘记自己没能逃脱水焉择的魔爪,如果他不是羽族,而是其他种族,估计还可以依靠硌人的骨头或者拳头下密实坚固的肌肉与骨骼给予他人一致命一击。
就像欣霜捏碎过朱黎的手一样,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捏碎陈默的手,甚至不只是手。
陈默被提醒之后没来由的觉得恐慌,如果欣霜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那么他会不会有一天想起来他是可以碾压陈默的,然后借机开始寻找陷害的机会?
他已经倒过很多次大霉了,不能把所有人的无心之言都不当一回事。
当晚欣霜就过来敲他的门,陈默觉得自己脾气很大,说不开就绝对不会打开。但是之后还来了其他人围观,陈默觉得不太好,还是把欣霜放了进来。
他们两个在一起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欣霜一直不知道陈默有夜盲症,他晚上一直没怎么休息,毕竟虎族怎么说也是夜间行动的动物,要是睡得太死,显得有点没心没肺了。
“你为什么生气?”
陈默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开口制止了欣霜的不耻下问。但欣霜还是不明白,羽族骨头脆他是知道的,如果陈默正常反应的话,应该是大方承认而不是恼羞成怒。
陈默气坏了,跳起来说:“我菜,我菜行了吧?非要跟你说明白你才高兴是吗,我就是一个小气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也菜,”欣霜努力的试图多说几个字,“我会保护你的。”
“……”陈默脸色铁青,倒在一边不跟他说了。
欣霜不明白他门之间的对话为什么总那么僵硬,他过去看陈默,陈默晚上看不见,但耳朵还好,他感觉到那小子翻身过来盯自己,没来由的满头大汗。
非要告诉他这些话很暧昧吗,那陈默不就暴露了自己和别人多一段与众不同的经历的事吗?那他们这些正常人,又会怎么看自己?
“你之前不让关灯,是因为什么?”
“看不见,离我远点。”陈默伸手一推,并没有摸到人,他心下一惊,不敢想象现在两人是一种什么姿势。
欣霜在确认陈默的每一句话后便放下了心,他没有再为难陈默,回去躺好。
这样算是彻底说清楚了吧?陈默心想。
只要能让关系回复如初,那么也算是好事一件。
不过之后欣霜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一直跟着陈默。陈默以为自己是说清楚了,但欣霜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又不再开口,只像影子一样盯着陈默,叫他压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