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我为什么会……”江渲云里雾里听完了秦岚这番话,也察觉到秦岚心情直转其下,不太明白秦岚突然生气的原因,更不知道为何话题会突然转到陈凌云身上。
秦岚好像自从第一次与陈凌云见面起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莫不是个人恩怨?
江渲微微蹙起眉,在心中思量着。
但也不应该,现在在聊正事,秦岚没道理将私人恩怨一同搬上来,除非……
江渲的思绪停留在此,并不敢深想除非什么。
“我回府路上遇到他,他正为你派给他的任务抓心挠肝茶饭不思。我想着帮他也是帮……帮我自己。”江渲话说到一半,卡了一下,停顿一息才接着往下说:“再说你都能带着杨舟独自去二皇子王府,我怎么就不行了?”
秦岚皱眉,仍是不同意:“先不说二皇子与三皇子如何相提并论,你如何能将我当做参照?”
秦岚本意是担心江渲这副身躯会拖他后腿,毕竟之前爬个墙都需要他协助,杨舟总归只有一人,顾得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
到时真出点什么紧急情况,杨舟必然会先保全江渲,若几人没能完好无损从三皇子王府出来,江渲指不定要在心里怎么自责——不过责的大概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脑。
是不是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是不是遗漏了没有想到的关键?是不是反应还不够快,注意还不够集中?
毕竟这两人是他带进去的,进去好好的他却没将人再好好的带出来。
“我和你有什么不同?”江渲显然没理解秦岚在乎的点,隐隐觉得话题在往危险的方向发展,就像不断碰撞溅出火花的两块火石,说不定哪一次碰撞便会燃起火来。
江渲并不愿同秦岚争执,在秦岚开口之前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音,一手捂住额角摇了摇头,似乎颇为头疼,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终归无人受伤,大家都平安无事。”
说着,江渲也不去看秦岚反应,弯腰从软塌边拿起那放在地上的花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方巾中的长蛇仍在挣扎,显然并不想待在这使不上劲儿,昏暗无光,还透不过气的牢房中,卯足了劲儿想要破布而出。
秦岚的注意力被这团正在不断扭动的不团吸引,暂时将刚要出口的话头咽了回去,伸手按住桌上的方巾,问:“……你偷了只狗回来吗?”
“……”江渲撇了一眼秦岚,没好气道:“要真是狗哪会这么安静——再说谁抓狗是把狗包方巾里带回来啊,那不都是直接拿根绳子拴在狗脖子上拉着走吗。”
说着江渲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秦岚艰难将目光从那团不断扭曲,拉长,变短的方巾上移开,看向江渲,问道:“找什么,我帮你找。”
江渲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问:“有没有鱼缸?或是稍微大点深点宽点的盆,罐子什么的。”
秦岚思考一瞬,倒还真叫他从记忆中翻出个符合江渲所说的事物来,抬手指了指书桌旁地上放着的装满卷轴书画的瓷器,偏头问:“那个行不行?”
“行。”江渲掂量了下那瓷器的大小和重量,反手抓着方巾从软榻上三两步走到那瓷器旁,不由分说将里面放着的卷轴和纸张一股脑拿了出来。
这瓷器是太后送来的,自从放到这书桌旁后秦岚翻都没翻过,并不在意里面是名家遗作还是大师著作,又或是什么传世名画、字画一类,跟着走过来顺手帮着理顺了被江渲拿出来的那些卷轴。
将那瓷器腾空后,江渲伸手往里探了探,这瓷器宽大,一个手臂的深度,倒是刚刚好。
江渲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方巾,将其丢进了瓷器当中,站起身在秦岚书桌上翻了翻,从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书底下找到了把匕首,“唰”一声用匕首割开了方巾系着的死结。
看江渲如此做派,秦岚似乎察觉到什么,往江渲身边走了两步,直接将人挡在了身后,低头去看,就见一条被捆了个结实,浑身乌黑,只有尾端带着一圈红的长蛇嘶嘶地吐着信子,翻来覆去,正不断挣扎着。
有的蛇人畜无害还可爱,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那光滑的鳞片。
但有的蛇天生便长着副凶神恶煞的苦瓜脸,一看就不好惹,紧盯它的眼睛两秒便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比如秦渊。
又比如秦岚和江渲面前这条试图挣脱发带从瓷器中爬出来的,手腕粗的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