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安倒了小半瓶药粉化在清水中,复又吩咐,“裁纸刀。”
罗伊虽不明白她是何意,但还是听吩咐行事,只见谢青安手握裁纸刀将衣摆割下,又将衣摆撕成窄条状。
“姑娘可是想要这个?”罗伊从袖袋中掏出一把许愿绳,“那几日往返书院多回,故装了很多在身上。”
“也不早说,害我裁了这新衣。”
“若能活着,我赔姑娘一身。”
谢青安手指微滞,抬眸浅笑看着罗伊,“我等着。”
没想到这灵机一动的浑点子不仅能挣到钱,今日还能在生死攸关时派上用场,谢青安将布条浸入混着软筋散的水中,用毛笔搅动翻匀。
“罗伊你千万别直接用手直接拿,碰上皮肤你就会晕死过去。”
“嗯。”
布条浸好,又从博古架中摸了个和机关处器型一样的瓶子,将剩余的大半软筋散倒了进去。
“我数到三,你把门打开。”
“好。”罗伊扒着门框做好准备。
“一、二、三。”门刚敞开,谢青安奋力一扔,正巧将花瓶直直扔至院内中心处。
“哟!还挺准!罗伊快关门!”
刺客和望舒卫皆愣住,花瓶炸开处什么都无,只躺着谢青安那只宝石簪子。
刺客面面相觑这是何意?吓唬人的小儿把戏!
“退至廊下!”郑平屿迟疑一瞬,眉峰聚拢,看到簪子后复又展平,不带犹豫的立刻施令。
刚退至廊下,刺客也反应过来急急追赶至廊前,只是举起武器的手突然失了力,人也伏倒在地,望舒卫眼看良机出现,个个直奔心脏而去将其杀之。
躲在屋内的谢青安自是看见了这一幕,皱着眉头抚着胸口,宽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
郑平屿推开门,望舒卫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屋内顿显逼仄。
“可还好?”郑平屿投来关切的眼神。
谢青安牵起嘴角,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滋味,正当众人觉得能喘口气时,她余光瞟见又有几人潜至院内。
“小心,又来了。”谢青安惊呼。
郑平屿脸色阴沉,径直进了卧房欲转动瓷瓶。
“平屿,等一下。”谢青安出言制止。
“将这布条拴至箭矢上,射中谁是谁,留个活口,”谢青安端着笔洗用两枝毛笔作筷夹出布条,紧紧捆至箭矢上,“不必射致命位置,腿啊,脚啊,胳膊上都行,总之要能用手拔出。”
方才窗前偷看时见着望舒卫中有一人的武器是箭,故生了这个点子,总不能让这帮刺客来去自如不留痕迹吧!
“中了!”
“好箭法!快!拖进来。”谢青安赞叹。
接着众人合力,开门拖人关门一气呵成,门外残余刺客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谢青安扔了个眼神给卧房内的郑平屿,郑平屿会意立刻转动瓷瓶。
院内地底咔咔作响,动静远比谢青安想象的大得多,除了他们待的这座阁楼未动之外,谢宅其他位置皆地动山摇,门外刺客已顾不得杀人脚步虚浮摇摇晃晃。
“郑平屿,这能是万箭齐发的动静吗?”
“我不知晓啊,这是太师留的机关。他说除此阁楼,其余一切覆灭。”
二人满脸疑问,怎么个覆灭法?
“嘭——”一声巨响响彻云霄,山鸟惊得振翅逃离连老天都停了下雨,荟州城中无人不醒皆踮脚往声音传来处眺望。
郑平屿双手捂着谢青安的耳朵,“是火药。”
“火药?怪不得动静这么大。”谢青安忍不住想看看外头的境况。
依旧推开一道小缝,还未定睛细看,谢青安就已张大了嘴巴。脑中想过可能院中尸肉横飞,可能地陷屋倒,但唯独没想到是这般景象,只知道谢府以后可能要改名为山上的那个破屋子了。
“兄长!我来助你。”林景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畔,望舒卫一片骚动。
郑平屿将门打开,难得一见的僵在原地。整座山头除了他们所在的屋子毫发无伤之外,其他的建筑连着山体一同陷落,若是天亮从远处看,这小山定是细了一圈。
火药炸毁了上山的唯一一条路,林景川听到动静立刻赶来,扶光卫手脚利索牵起绳索,他一刻也不耽误的攀着绳索爬了上来。
进屋看见谢青安好生生的站在那看着他,这才松了一大口气,遂将一口袋的伤药扔给她。
“望舒卫所有女人跟我上楼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