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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在古早虐文里女扮男装当狗腿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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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寨的姐妹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三年前他们还是运城附近村庄里被逼上绝路的寡妇和孤女们,因为从小跟着猎户在山里讨生活,所以被逼上绝境后就索性聚集起来截道度日,她们原以为等到开春官府腾出手就会剿灭了她们,可比官府先到的是李小环,那个清瘦单薄的少女,她穿着毛皮大氅,整个人就像一只裹在绒毛里的云雀。

她让她们做春十里的供货商,和村子里那些男猎户一个价位收皮子,至于住处的问题,问过她们的意见之后,李小环索性在开春后请了工匠在山里建寨子,她们没有再回吃人的村子里,而是建立了属于她们和李小环的青云寨。

某种意义上,李小环既像她们的妹妹,又像她们的领袖。而一向生机勃勃爽朗爱笑的少女,此刻耷拉着脑袋怀念故人,她们心里也像堵住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阿简绑到小环床上。

淀江祖宅,裴颂简只披了件长衫,屋里炭火早已熄灭,窗外细密的雨线倾斜着落下。刘管家早起时还说下过这场春雨,淀江就真的要迎春了,恰好是成婚的好日子。听到成婚两个字,裴颂简面色白了白,捂住嘴轻咳了几下,而后倒了晨间的汤药,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处理京城那边送来的公务。

王妃这时推门而入,看到裴颂简伏在桌案上咳嗽,便走过去抚了抚他单薄的脊背,但却在青年抬头的瞬间狠狠掐住他的下巴。

“阿简,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喜欢的是一个烂人,而那个烂人恰好还抛弃了你。你一个世子,白白被她糟蹋了。母妃关你三年,好不容易把你救过来,难不成.......”

她逼视着裴颂简死寂的眸子,想起三年前他腕间鲜血淅沥,而他就右手指尖蘸着血在画布上描摹李小环的模样,见到她的一瞬间,苍白的少年却又解恨似的弯唇轻笑,问道:“母亲,你看,我画的小环......多像了,好像她马上就要钻出来抱抱我了.......冷,我有点冷了,小环........”

此后王妃收走了裴颂简身边所有的利器,而后将他送到青云山软禁起来,这次她亲自陪着他,而效果似乎也不错,裴颂简虽然一日日沉寂下去,却也再没有自残过。只是从李小环离开之后,裴颂简就不能下地走路,她像是带走他的双腿,即便强硬架起世子,他也只能一遍遍狼狈地摔到,直到膝盖血肉模糊,也始终迈不出去一步。

好在虽然双腿残疾,但裴颂简却变得乖顺听话,再也没有忤逆过她。科举和婚嫁,全是听凭王妃的安排。这次回到淀江老宅,王妃感到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却隐隐泛起担忧,她总觉得裴颂简越来越像一抹影子,从前他满心满眼都是李小环的时候,各种又爱又恨鲜活的情绪衬托得少年好似一株沾满朝露的海棠花,可如今他就像那香炉沉寂的灰一样,一阵春风过,只怕就要消散了。

裴颂简吐掉口中的血水,他已经习惯了母妃无能为力的愤怒,但裴颂简已经懒得恨她,因为.......算了,他说好今日一定不要再想起那个负心人的。

提起笔重新凝神到公文上,裴颂简却忽然听见窗户咣当一声,还未叫人查看,就听见前院祠堂似乎走水了,院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拎着水桶的下人。而裴颂简双腿无力,揉着膝盖想要跪起身,下一刻却被捂住口鼻,他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含糊的小环,脖子一软,便已经倒在了身后人的怀抱里。

抱紧怀里愈发清瘦的世子,李小环不知道的是,其实裴颂简刚才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口中的小环,恰似信徒在绝境里的呼救。裴颂简根本不在乎小环听不听得到,在这三年一千多日夜的折磨里,她已经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之人最后的信仰。

李小环,你尽管笑话我吧,我竟然又想起了你,是我贱。

李小环就是个烂人,她自己十分了解自己。

虽然面对阿虾她们,李小环真情实感地表示不愿意打扰故人,但行至淀江,她在码头点货时,远远地瞧见故人苍白消瘦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在街上买喜烛的时候,她还是一下就折断了手里的毛笔。

淀江畔的风撩起世子的青丝,他回眸无悲无喜地重新挽了下发梢,李小环只是看到一眼那雪白的脖颈,心头就止不住地发烫。

他爹的!好想上他........

于是那晚李小环让阿虾她们压着货先走,而她则在裴府周围蹲点了三天,所以裴颂简夜间啜泣着惊醒时,她看得到。裴颂简崩溃地捶着腿跌到在地上的时候,她也看得到。裴颂简倒掉汤药一心求死的时候,她更看到。

李小环明明白白地看得到,让裴颂简不爱她,根本就是让他死。

连夜租马车往北去,李小环寄信给阿虾她们,信中简单到只有一句话——携故人,和春归。

而裴颂简那日半夜醒来之后,在颠簸的马车里看到李小环,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安然地端坐在靠窗的位置前,掀开车帘看了一下路况,之后就再未发一言,只是倚在车壁上阖眼休憩。

“别睡,裴颂简,你别睡呀,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李小环见他竟然不理自己,记得坐过去直接攥住裴颂简冰凉的指尖,凑到他眼前急切地追问。

纤长的睫羽颤了颤,裴颂简任她牵着,目光却仍旧一片死寂,只是陈述道:“你这次的手,暖和很多,但这个路,太颠簸了,我会想吐。”

“我是为了赶路呢,我带你回运城去,运城你知道吗?阿简,虽然有点冷,但我开的是皮草店,给你做最贵的氅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养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李小环又得寸进尺地抱住他的腰,裴颂简下意识颤栗着挣扎了一下,可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之后,他又渐渐软下身子,伸手想要落在她脸上,但隔了几寸的距离,裴颂简仍是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声音含着不确定的狐疑,他余光瞥着怀里的姑娘,自说自话道:“你这次......这次停留时间好长,是我快死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居然可以被你抱住?”

李小环越听越不对劲,反应过来才明白他是把自己当成臆想了,一瞬间心头沉甸甸的,挤满了酸涩的泡沫。她勒紧裴颂简的腰,仰头咬住青年泛白的唇瓣,蛮横地啃咬,又心疼地轻轻舔舐,勾着他回应,最后在快要喘不过气时,那双小心翼翼抬起的手终于扣在她的后颈上。

一瞬间泪珠扑簌簌落下,剧烈的悲伤和欣喜冲撞在心头,裴颂简竟是直接推开李小环,唇边呕出一滩血溅在她的肩背上。狼狈地噙着眼泪望向李小环,裴颂简明明在笑,却淌了满脸的泪珠,声线嘶哑,他笑骂:“混蛋,你当真以为王府杀不了你是吗?”

“杀了我,死之前我也要再上你一次!世子,小环想你.......”

眼里的湿润被她的睫羽遮掩,李小环噙着笑重新将阿简拥进怀里,她紧紧搂着他,像当初他那样用力搂着自己一样。

裴颂简压根没有挣扎,他一个废人,又是丢了心的废人,根本毫无胜算。嗅着小环身上熟悉的香气,他辨认出草木冰雪的味道,这些年他错过的时光,似乎在这些香气中又重现了一遍。

抬手搂住小环的脖颈,裴颂简腕间狰狞的伤疤露出来,皮肉之下的痒意密密麻麻针扎似的,他低头咬住小环的肩头,直到铁锈味蔓延在唇齿间,而她却只是坠着泪珠笑看着他。

一声呜咽不受控地从喉咙里溢出,裴颂简终于在她的目光里崩溃痛哭,狼狈地缠着李小环,在密不透风几乎溺死人的怀抱里,他却终于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中得以喘气。

“李小环,上我.......或者杀了我.......”

本来我是打算死在春天之前的,但你来了,李小环,你救我一命,你自己都不知道。

路上走走停停,三月初才到运城,而刚进城门口时,落了一层薄雪。李小环赶着车先到春十里,只是那个账本,她便没让裴颂简下来,他本来身体这三年糟蹋得摇摇欲坠,好不容易这些时日肯好好喝药了,但又总忍不住缠着她胡闹。

李小环知道他的不安,要靠抵死缠绵的瞬间抚平,所以也忍不住拒绝裴颂简。昨夜吹了风,他早起便有些发热,但因为要到运城了,裴颂简又忙活着添置家具,列了一个清单,密密麻麻写满了注意事项。

“好主夫,你对你当家的可真好。”下车前李小环掰着他的脸捏了一口,在裴颂简笑着回吻之前跳下车,嘱咐他好好待在车上别下来吹风。

而李小环笑眯眯地到店里拿完账本,嘚瑟给伙计们看她手腕上裴颂简给她编的五彩绳,而后在一片打趣声中跑到街上,运城一片雪白的街道上,披着玄色氅衣的俊美青年扶着照夜白,低头温柔地用手指给他梳理鬃毛,而李小环怔怔地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望着这一幕。

雪花再次飘落,无声息地落在运城这荒芜之地上。青年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波光潋滟的凤眼蓦然一弯,望着双颊微红的女君,他招招手,一如多年之前无数次那样。

青年步伐踉跄地朝着她奔跑过来,唇畔莞尔,一霎间,小环飞奔而去将他搂紧怀里。

耳畔是阿简温热的气息,她双眸湿热,模糊的光影里,李小环看到了荒芜之地上鲜花盛开。

运城苦寒,唯他一笑坐生春。

“小环,我们回家去吃云吞面吧。”

“不要,回家先睡你。”

“哼,仔细你手断了算不了账,当家的。”

雪还继续落,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蜿蜒至烟火人家处。

分别第三年,李小环和裴颂简,终于迎来了他们第一个春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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