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摇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妻主,我马上出去。”
“不是……”我终于听清楚他说的话了,妻主,不是起助,也不是记住,合着我这是来了一个女尊社会?他这是……男人吃饭不上桌?还是更离谱的?
我朝他招了招手,他没动,我只能亲自把他拉过来坐下,看着他抖得像筛糠,不禁心生同情。
“谢谢啊,还给我做饭……那个……咱们边吃边聊,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呗?”我给他盛了碗饭,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见他慌张得都快跪下来了,忙说了点什么让他冷静:“你别慌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慌也是我慌才对吧?那这样,我问你答,好不好?”
他点点头,我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吃。”
他听话地吃了一口,等他咽下去了,我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程清安。”
噢,还挺好听的。
“那我叫什么名字?”
他抖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妻主曾是平安县名门苏家之后,苏门独女苏潇晚……”
噢,还好名字一样,省去很多麻烦。不过“曾是”这个词就很妙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了。看着房子也知道了,如今的光景落魄成这样,估计是个乞丐。
“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妻主的夫郎……”
“噢……咱成亲几年了?”对不起,人八卦起来,自己也不放过。
“十年……”
打扰了。
“那我今年几岁了?你几岁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平常吃的什么……菜”糟糕,差点问成林妹妹了。
他缩着脖子一一回答:“妻主今年二十又五,我虚长妻主一岁。妻主家中已无长辈,族中也不肯认妻主……故而……妻主如今已是独门独户……”
他这话说得委婉,大白话就是,我这边家人死光了,被族里踢出来了,现在无依无靠,和他相依为命着呢。
“平常吃饭……也就是这些粗物罢了……不过若是妻主不喜欢,我可以去努力挣钱,我可以给妻主吃肉的!”后面几句话急得,好像我要把他扔了。
不对啊,如果这是个女尊社会,怎么挣钱是靠男人呢?
我委婉地问出这个问题,他却惊慌地扶着肚子跪下来,语带哭腔:“妻主!我会好好挣钱的!我一定会好好挣钱的!求你别休了我!”
我一个头两个大,忙把他扶起来,不小心碰到他的肚子,里面竟然硬硬的,不像是小肚腩。
这是……我震惊地指了指他的肚子,生怕好不容易混熟点的人其实是个生了绝症的病人,那我去哪儿再找一个贴心人?
他却抚上肚子,终于流露出恐惧之外的情绪,带了些温柔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四个月了……妻主说只要我生下女儿,你就不会休了我……”
呃……果然封/建糟/粕/无论男/权/女/权。但是!他肚子里竟然是个孩子!孩子!孩子!男人!生孩子!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呛了个涕泗横流。
不过仔细想想,竟然有点爽是怎么回事……男人,生孩子……嘿嘿嘿……
见我突然发疯,他又害怕起来,护着肚子往后躲了躲,不慎躲过了头,翻下长凳就要摔在地上。我吓得眼疾手快捞了一把,就把人压进了怀里。
一室寂静,我听见他砰砰砰急乱的心跳声,也或许是我的,乱七八糟,响成一团。
“妻……妻主……”他小声唤我,我听着竟有几分娇羞。
“啊……你……你没事吧……”我浑身僵硬,竟然还能分神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气。
“没……没事……”
他不说松手,我也忘了松,两个人就这么不成体统地抱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肚子响起一声鸣叫。
眼看着他又要跪,我先一步把他按住,把整叠菜都挪到他面前,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吃吧,你怀孕了,不能饿着。”
他的表情终于鲜活起来,震惊夹杂着诧异,还带一丝胆怯的感激,把菜碟子往我这边推,“妻主……我不饿……你吃吧……”
这男人恐怕被虐/待怕了,我性格突变让他无法适应,还是一点一点来得好。我夹了一筷子拌在饭里,囫囵吃光后逃出了房子,临走告诉他,别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