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又喜欢程清安，我以为这趟拜师会很顺利，没想到最后被他揪着耳朵骂了出来。

我才知道怀孕的人是不适合碰药材的，哪怕是并不会对孕体造成伤害的药材。

“是药三分毒听说过没有？你什么时候让清安来拜师不好，你让他有孕了来？这孩子不想要就直说，我一副活血化瘀的药下去保证落得干干净净！”老头原话。

我被他骂得像个孙子，揉着耳朵灰溜溜地拉着程清安回了家，坐在床上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

“没事，那就等孩子生下来再去拜师。反正你还年轻，李大夫也不老，有的是机会学。别不开心了，快笑一笑。”

他泫然欲泣，埋在我怀里问：“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呃……”我轻拍着他冥思苦想，“你在家做点针线活？给孩子缝几件小衣裳什么的？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要不你先开始筹备小件的年货也行。你看看有什么想吃想喝想玩的，别心疼钱，尽管买。”

“我想给盼美买点东西……”他小声说，好像怕我不答应似的。

我点点头：“是该送点过去，过年嘛也不能太寒酸。他现在一个人辛苦，你给他添点也好。”

他就亮着眼睛抬起头来，凑到我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妻主最好了！”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小狐狸！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笔财产损失……我认了。

原以为学医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了，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回家一看，桌上多了好几本没见过的书，看名字都是医书。但门开着，书叠着，人不见了。

我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卧房找到了他。程清安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本，人已经睡着了。

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除非遇上学习。想我上学的时候枕着书睡大觉的事没少干，以至于成绩一直平平无奇。不是我不想学，实在是翻开书看见那些知识就觉得眼皮发沉，脑子发胀，一心一意只想上床。

就像现在的程清安一样。

我好笑地走过去盯着他的睡脸看，他睡得很熟，很平静，一动也不动，除了胸膛和肚子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简直就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

我小心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退出去放下了帘。

夫郎在小憩，妻主得抓紧时间做饭，不然老婆孩子都要挨饿了。

*

卧房响起动静时我正在煮干菜汤，一扭头看见程清安揉着眼睛朝我挪来，慢吞吞的，脸上的表情一半是高兴一半是不高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妻主……”他黏糊糊地喊我。

“是不是饿了？”我朝他伸出手，他就拉上来顺势抱住了我的腰。

“我睡着了……”

“睡得好吗？”

“好是好……可我明明……妻主你知道吗？李大夫给我送医书来了，他说我虽然不能学药理，但是可以先学望闻问切的。他要我先把寻常病的症状背下来……可我背着背着睡着了……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当大夫……”他说着说着都要哭了，我连忙放下锅铲把他抱住，回想着学生生涯那些令人羞愧的往事，鼓励他道：“怎么会呢？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医术，怎么可能一下子都背下来呢对不对？慢慢来，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而且你想啊，你学的可是治病救人的东西，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宁可慢一点但不出差错，也不能急于求成却去害人性命，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他红着眼睛想了想，点头：“对……”说完又撒娇起来，“妻主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mua～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