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旭扭了扭眼睛,不好意思当着她面哭,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林近安笑起来,“是我推荐你来的,你要是过得不好,我岂不是成了那个推你进火坑的人。”
末了,林近安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魏旭,那日灵根测试你的结果是什么?”
“甲等剑灵根。”
更多的,林近安没再继续问了,魏旭本身年纪就不大,理不清其中的许多弯弯绕绕,而她知之甚少也不好贸然插手,但她知道,魏旭不过八九岁的一个孩子,绝不可能主动惹什么麻烦。
俄顷,是沐成峰主第一次来教导这批新进的内门子弟炼化课,林近安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沐峰主的视线。
沐成看着那个刚入内门的甲等器灵根的女弟子,虽是一脸严肃好像在认真听讲的样子,但实际上眼神却根本没有聚焦,心下一沉,“啪”的一声将手往桌上一拍。
林近安被这一声震回了神,抬头心虚地看向胡子花白、不苟言笑的老峰主。
“今天的炼化课是要进行实操的,现在云游天外,小心一会儿出现意外。”
老峰主颇有远见,一语成谶,须臾过后进行的实操,林近安作为他们当中珍稀的甲等灵根弟子,不负众望地……炸炉了。
“砰!”一股浓烟窜天而起,林近安赶忙狼狈地往周边逃窜。
沐成站在讲坛上一直注意着底下的动静,见林近安没出什么大事,便安然不动道:“炼化不光讲究材料、火候,更重要的是炼化者的心态,心绪平稳,手才能稳当。”
沐成既不指责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心,平静地指出了林近安的问题。
浓烈的黑烟将林近安熏成了“黑脸大侠”,看着她那张煤炭似的脸,周边传来了窃笑声。
“甲等器灵根,第一个炸炉呢。”
“你看她那样,好好笑啊,哈哈哈。”
凤骄听见动静也向着这边看来,听见这些议论后,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注意到凤娇的视线,林近安顶着黑黢黢的脸冲她做了个鬼脸。
见林近安还有心情耍宝,凤骄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无情地给了她个后脑勺。
沐成在讲坛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近安的反应。
她像是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平静地收拾好桌上的一边狼藉,继续下一炉。
待炼化课结束,林近安蹲在河边看见倒影里自己被烧焦的一边眉毛,没忍住叹了一口气,灵根测试那天的结果是不是报错了,一堂课那么多人,怎么单就她一个炸炉。
林近安在院中支起个桌板,将课上被她炸过一次的炉鼎拿出来,接着将要用到的材料一一放在桌边,将步骤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不信邪地又开了一炉。
于是,晚几刻钟回到屋院的凤骄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炉鼎包裹在炉火中,林近安站在炉边往里放材料。
说是“炉边”其实有些不准确,因为凤骄看到的,是林近安胳膊已经伸出去二离地了,屁股还撅在原地,整个人站得离炉鼎得有几尺远。
凤骄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见人回来了,林近安立马面色如常地走到桌边,淡定地将材料扔进去然后控制火候,最后出乎意料地……
又炸炉了。
凤骄在一旁笑得更响了。
林近安:“……”
给点面子,小声点笑。
“就你这样的器灵根还甲等呢?”凤骄好不容易止住笑,一开口就又往林近安心口扎了一刀。
林近安:“……”
要不,你还是继续笑吧。
林近安灰溜溜地收起东西,低垂下来的眼睫遮住了眼睛,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
意识到自己刚才笑得太过火,应该忍进屋内再笑的,凤骄另辟蹊径地安慰道:“没事,不就是炉被炸了,本小姐有钱,炉鼎毁了也不碍事,我送你新的。”
听见这话,林近安幽幽地看向她道:“我的本意也不是炸炉。”知道凤骄也是好意,林近安无奈道:“真是谢谢你。”
……
修和峰甲等器灵根弟子,首当其冲成为当堂唯一炸炉人士的消息在宗内不胫而走,不少人在暗中讥笑她,竟也有挑衅到林近安眼前的。
比如现在,早训过后,林近安怕魏旭年纪小,脸皮薄不好意思来找她,正准备跟去永寿峰内看看他,却突然听见有人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有的人就是认不清自己,以为自己灵根资质上乘,就心绪乱飞,一天天的尽往永寿峰跑,不知道想攀上哪条龙附上哪条凤。”
“倒也不见得有人稀得理她。”
早训将将结束,周围修和峰弟子众多,因此都知道这番话在内涵谁,纷纷停下脚步想看个热闹。
有人想看,林近安却不见得乐意当这个乐子,只当耳朵聋了,径自赶自己的路。
那人见被林近安无视,脸上挂不住,上前一把揪住林近安的胳膊道:“喂,某些人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吧,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林近安也不恼,拂开胳膊上的那只手,转过身轻描淡写道:“哦,原来你也承认我灵根资质上乘啊。”接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有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