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安没有耽误太久,毕竟是在露天的池子,她不是很适应,很快就收拾收拾出来了。
衣服是凤骄叫人给她准备的,不是林近安自己的衣服风格,浅紫色带着贵气,跟她的流浪气质不是很相符。
等她收拾好出来,看见前来带路的女佣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女佣引着林近安进屋,将她按在了桌前,桌上是琳琅满目的饰品。
林近安瞟了几眼,没懂凤骄的用意,这是干什么?她需要收拾得这么隆重吗?
好在女佣及时解答了她的疑惑,她道:“这是小姐吩咐的,以后我就是您的下人了,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唤我。”
林近安:“……”
不用了,谢谢。
林近安正准备拒绝,突然听她道:“小姐想梳什么发髻?”
听见这话,林近安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抬眼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她老早用自己的灵力将头发的水分蒸干了,眼下一头乌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她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会梳什么?”
“很多,看小姐的需求。”
林近安是穿越来的,她连簪子都不太会用,更别提其它了,每每都是一根发带草草了事。思考两秒,林近安道:“你先随意发挥吧,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按你的想法来就好,不用很复杂。”
女佣犯了难,这是什么要求,但她没什么反驳的余地,只能照着林近安的要求,伸手梳理她的长发。
林近安看着她动作,问道:“你叫什么?”
“奴叫春蝉。”
“哦。”林近安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春蝉简单地在林近安脑袋两边各扎起一个螺旋状的鬃髻,用与她衣服颜色相配的紫色发带绑好,发带的尾部缀着一颗银色的铃铛,更添几分俏皮。
春蝉的动作很娴熟,林近安看着镜子里的小姑娘在她的手里逐渐变得活泼起来。
这是这么长时间时间以来,林近安收拾得最像她这个年纪的一次,年轻且有朝气。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陌生,头一次确切地认识到,这就是她的样子,她所处的世界。
林近安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陷入了魔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春蝉站在她旁边莫名有点瘆得慌,这是不满意的意思?
正在她准备跪下开口讨饶时,林近安露出一个浅笑,开口道:“很好看,谢谢你。”
春蝉松了口气,在心里庆幸林近安不是个难缠的主儿。
“然后呢?凤骄她还有什么安排吗?”
春蝉道:“大小姐说了,叫您洗濯后好好休息一番,晚点她会来找您。”
林近安:“……”
那她多此一举叫人梳了这么个好看的发型是为了什么呢?孤芳自赏吗?
林近安不需要春蝉伺候,好说歹说把她支了出去,宽敞的屋内又只剩下她孤零一人。
闲着没事,林近安开始打量起屋内,可比她原来住的那间老破小的弟子宿舍华贵多了。
有了凤骄从天而降的接济,无限接近于流浪的林近安总算是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四下寂寂,是个安静思考的好环境。她首先想到的是那天点出她接近涧离生目的的神秘人,林近安仔细回想了一番,找不出她身边能看出她这一企图的人。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认为对方是“系统”,这也能解释她在这个世界苏醒前,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接近少宗主,叫他身败名裂。
她以为这是系统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就能回家。可现在看来不是,她当时脱口而出的“系统”,在对方听来好像无比陌生,他的疑惑不像是演的。
林近安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无意识地皱起了眉,既然没有系统,那她脑子里回荡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醒来那天在倒影中瞧见的灰白的面色,她怎么觉得这具身体本来应该是被人灌入了命令的傀儡,然后因为她的穿越,变成了自己的身体。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猜想,鬼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她应该是回不去了。
林近安叹了口气,早知道她就不去招惹涧离生了,这狗屁任务又不能让她回家,白白让她去得罪人。
原本她想着得罪了就得罪了呗,反正她任务完成就不在这儿了,谁能跑来找她麻烦呢?
现在好了,像是有人给了她诱惑让她去拍老虎屁股,她听信于人拍了老虎屁股回头一看,人把她跟老虎关一块了。
还好她及时止损,林近安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虽然她是给少宗主添了点麻烦,但算不得对他造成了太大影响,林近安觉得还远远谈不上到“身败名裂”的地步。
再者,林近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崇阳宗对她也不道德,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少宗主倒是还好,在林近安心里他起码是讲理的,但徐家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疯狗追着人咬,她现在跟徐家结了仇,身上还背着麻烦,牵扯到凤骄就不好了,应该不会在这里多待。
问题又来了,离了凤骄的救济,她该怎么养活自己呢,林近安撑起头,觉得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