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大,她听不清,你说什么?
林近安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疑惑地歪了歪头,“少宗主您说什么?”
涧离生神色不变,重复道:“我是来杀你的。”
这玩笑可不好笑,林近安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少宗主好像也不是什么会开玩笑的人,但她脸上没出现什么惧意,像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性命有了威胁,还有心思好奇道:“为什么?”
涧离生观察着她的反应,他伸出手,一柄长剑泛着寒光出现在他手中。他抬臂转动手腕,剑锋直指林近安,“没有为什么。”
林近安嘴角抽搐,莫名有几分想笑,她越过剑锋,看向其后的涧离生,妄图看破他脸上的表情,明白他的心思。
“少宗主好雅兴,杀人不仅无需讲理,还有闲心出声预告。”
林近安有几分无语,“少宗主要是想杀我,顷刻之间我即可毙命,哪里还能知道是谁想要我这条命。”
“既留我一条命在看清来者何人,为何不肯为我解惑,”林近安注视着涧离生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杀我?”
涧离生倏然一笑,“师妹好生聪明。”他顺手挽了个剑花,“我只是看师妹对我满是戒备,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林近安见他放下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他,少宗主还会同人开玩笑呢?
涧离生笑笑,“不会吓到师妹了吧?”
“不过……”他转而道:“也不全是玩笑。”
“只是现在杀你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什么意思?林近安沉默,她就非死不可吗?再者,他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林近安绞尽脑汁,自认为没有,但她先前问他为什么要她这条命,涧离生不答,她再问,也不一定会有答案。
林近安耸耸肩,问道:“那少宗主待如何?”
涧离生轻笑一声,就像往常一样,她这个师妹对发生的一切都接受良好,他道:“我教导你一年时间,期年后,能不能从我手中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近安伸手指了指自己,满脸问号,“你要教导我?”
“当真?”
林近安仔细观察着涧离生脸上的表情,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现实呢,还不如涧离生想杀她的消息靠谱。
面对林近安的怀疑,涧离生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怎么?你是想现在就被我斩于剑下吗?”
“好啊,那就谢谢少宗主了。”林近安立马应道。
她不再纠结于涧离生找她到底是什么目的,白捡个老师,再说了,谁说她一年后就肯定打不过涧离生了?
但林近安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只能猜测道:“是徐家让你来杀我的吗?”
涧离生挑起一边眉,“你不是说徐尧的死跟我脱不开关系么。”
林近安满脸问号,她什么时候说的?
瞅着涧离生的表情像是认真的,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倏地眉头一皱,不会是……
她张了张口,半晌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身份悬殊,她只是一个颗利用的棋子,一把刀会捅向哪里,难道是它能决定的吗?
林近安心里发堵,只冷淡道:“哦。”
涧离生被她这声冷淡的回应刺得眯了眯眼,“你不解释一番?”
林近安伸手把面具戴了回去,她的声音被面具遮挡,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你的举动告诉我,你已经相信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现在也不是你师妹了。”她冷漠地补充道。
涧离生走上前几步,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算你师父了。”
林近安额角青筋暴起,面具后的眼睛直盯着涧离生,沉声道:“哪有师父要徒弟命的。”
他哪来这么大的脸,好意思自称她师父。
涧离生只是笑,“那你要努力啊,说不定你这条命我就取不走了。”
他跳上枝丫,迅速消失在林近安眼前,只留下他的声音在林中回荡,拨动着林近安的怒气。
“我会好好督促你的。”
我呸!
林近安恨恨地跺了跺脚,少见地有几分怒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下她需要有人教导来助力自己突破,就当是为了涧离生的资源,她忍了。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落叶,冷漠地思考,涧离生给她一年的缓期是要利用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