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安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脸上神情活像是在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一般。
凤老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转脸间便又恢复如常。
二人的反应映在凤骄的眼里,叫她满心问号,想不通她们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交集,以至于相见时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凤骄不确定道:“你们见过?”
林近安摸摸鼻子,含含糊糊道:“额、嗯。”
凤骄心中的怪异更甚,转头看向自己的祖母,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惊异,问道:“你们怎么会见过?”
凤老夫人神色淡淡,浑然不像是那天林近安在荒地里碰见的,有些傲娇的老太太。
她波澜不惊道:“不过在府外碰巧见过面而已。”
凤骄满脸无语,“我怎么不记得你有那么好的记性呢?只见过一面就留有印象了?”
凤老夫人平静道:“长得好看,自然留下印象了。”
凤骄满脸被糊弄的不爽,但不好对自己的祖母发作,便只能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近安,指望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近安看出老妇人并不想多言遇见自己之事,识相地在一旁装着哑巴、瞎子,佯装对凤骄的目光浑然无感。
凤骄拿她们没办法,只能按着原计划给她们彼此介绍道:“祖母,这是我在崇阳宗里交到的朋友,名叫林近安。”
说完,又扭头看向林近安道:“这是我祖母。我刚才带着她闲逛,碰巧路遇你住的居所,便想着来看看你。”
说着,凤骄继续道:“方便吗?”
林近安心想我是挺方便的,就是不知道另一位人士觉得方便与否了。
林近安点头,跟在凤骄身后,将凤老夫人请进了院子里。
沉默弥漫开来,林近安面色如常,实则脑中疯狂搜寻话题以打破沉寂,她不懂凤骄来找她怎么还带上了祖母,她们之间难道没有代沟吗?
凤老夫人制止了林近安准备给她端茶倒水的举动,淡淡道:“知道我在这里碍着你们了,但是没办法,眼下若不是我在这里,还不知道有谁监听你们的闺中密谈。”
凤骄也不避着她,直言道:“我爹正找人看着我呢,要不是我祖母在这里坐镇,就会有一张冰山脸不知在哪儿盯着你。”
林近安似懂非懂地点头,浑然不知她口中的冰山脸指的是谁,只是事情遇的多了,林近安现在对一切都接受良好。
“我琐事缠身,这段日子里有些疏忽你了,对不住。”
林近安疯狂摆手:“要不是你收留,我就得蹲大牢去了,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倒是你不嫌我麻烦就好。”
考虑两秒,林近安还是对着凤骄道:“不过,你也已经收留我很久了,我白吃白住的,多少有些不好。待我去外面寻个住处,就不叨扰你了。”
凤骄反应迅速:“不叨扰,你尽管住。”
林近安面露愧意,还是道:“不了不了,我还是……”
“咳、咳咳!”凤骄似是被呛到,突兀地咳了几声打断了林近安的话,随即借着以袖捂口的动作,隐藏于宽大衣袖后的脸上疯狂对着林近安做表情。
凤骄先是眸子向她祖母的方向一睃,随后食指抵住自己的唇,示意林近安闭嘴,紧接着道:“咋俩谁跟谁啊,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凤骄以指封唇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近安,林近安从中看出了威胁,识相地闭了嘴。
林近安低头呷了一口茶水,在心里默默估量着,算起来,好像快要到午时了,涧离生该到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坐了一桌,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涧离生百无聊赖地隐在房梁上,他闭着眼睛,却察觉到了另一道视线。
他微扬起眉,循着那道视线,看见了另一个男人沉默的身影,好似一座山静默在那里。
涧离生对他的关注一触即离,这应该是凤府的人,不是那天跟在林近安身后的人。
移时,涧离生视线下撇,看着院子里的三人,还要聊多久?
凤老夫人最先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她起身,对着凤骄道:“老身去外头转转,有什么想说的尽快吧。”
林近安:“……”
怎么一副叫人交代临终遗言的样子?
凤老夫人制止了两个小辈准备起身相送的动作,站起身来理理衣襟,转身走出了院子。
等凤老夫人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林近安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未松到底,就见凤骄转过脸来盯着她道:“你于何时见过我祖母的?”
林近安一五一十地将那天遇见凤老夫人的事说了。
凤骄听完沉默一瞬,半晌后道:“她去看我那个不着调的祖父。”
林近安保持沉默,不打算过问别人的家事,闻言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凤骄显得心事重重,好半晌没开口,林近安思考两秒道:“你先前说让我帮忙,是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