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走?”木蒂厉声喝道,长剑还没碰到凤予,有一条细长的东西如闪电般窜出凤予的脖颈,朝着她的脸露出獠牙。
木蒂快速后撤,定睛一看:“蛇?”
小绿盘在凤予的肩膀上,直起上半身嘶嘶地吐着信子,猩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木蒂。
女人有些不敢相信:“你还会这些邪术?凤氏皇族不是素来对邪术颇为忌惮,严禁传授的吗?”
凤予自如道:“凤氏皇朝都灭了三四年了。”
“说来我和你并没有多少矛盾,无非是顾衢以前做过我的侍卫,他现在又不认识我,我也不敢冒险与他相认。你与其杀我,不如想想办法杀掉他身边那个,更划算些。”
木蒂眼神闪烁了很久,缓慢放下长剑。凤予摸了摸小绿的头,带上斗笠转身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绵绵细雨之中。
管家走到木蒂身边:“殿下为何放他走?”
“他是我扳倒恣意姐的大棋。他今日为恣意姐姐而来,肯定就藏身在泰和公主府,让探子去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还有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左右她今日又没有损失,放长线钓大鱼。
“对了,周靖玉还在吧?”木蒂忽然问。
管家点头:“周少爷今日一整天都没出门,现在应该已经歇下了。”
木蒂想了想道:“去看看。”
周靖玉是木蒂找来的能人之一,专攻书法,尤其是模仿他人之笔迹,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她是先让府上的神偷去偷虞恣意府上的真账本,再亲自改成了假账本,让周靖玉誊抄。
最后,只要把泰和公主府烧掉,她手中的账本自然变成了真账本。这也是她不怕库房着火的底气。
丫鬟小心翼翼敲响了周靖玉的房门:“周少爷,周少爷,公主殿下来了。”
敲了许久没有反应。木蒂一想不好,一脚踹开门,周靖玉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挂在床边看着她。脖子上硕大的伤痕已经表示——这人死了。
死得透彻。
木蒂撕烂了手帕:“凤予!!”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受了,那个已经消失在京城某处的人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早早就知道了她最后的底牌。
“去找鼠堂,我要把凤予找出来亲自弄死!”木蒂的手死死攥紧了拳头,脸色森寒得甚至有些扭曲,“不用放长线了,一个月内,我要弄死他!”
管家不敢造次,连忙应是然后退下。
与此同时,凤予又换回了卢澄的脸。他回了自己府上,苏矜然一行人已经回来,见他回来纷纷站起身。
“你去哪儿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夜闯皇宫了。”苏矜然问。他浑身上下都是灰,连锦衣都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有一双眸子还算亮堂。
凤予就把今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到周靖玉死的时候苏矜然明显松了口气,忽然又觉不对:“顾晖和冒牌货也在灭火,你怎么杀的周靖玉?还有你怎么知道木蒂府上养着周靖玉?”
“你说谁是冒牌货?”凤盛坐在边上也累得不行,闻言翻了个白眼。
“怎么那么多问题。”凤予叹气,刚想细细再解释一遍,眼前蓦地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耳边传来焦急又密集的叫喊声。
苏矜然反应最快,一把扶住凤予:“凤予?凤予!怎么回事,好端端会晕倒?乌芯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乌芯翻窗进来,二话不说给凤予把脉神情变了又变。
“怎么了你快说呀。”卢玉潭也急了。
凤予缓过来了,靠在榻上低喘努力平复呼吸,镇定道:“你直接说就是。”
乌芯面无表情:“你有了,心力太弱才会晕。”
饶是凤予对很多事都云淡风轻,但是这一瞬间还是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啊……”
场面陷入了非常死寂的沉默。卢玉潭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有了?有什么了?”
乌芯继续说:“我给你开副安胎药,你喝完睡一觉,最近半个月都别下床了。”
卢玉潭恍然大悟:“哦——那我们谁去通知镇国侯这个好消息?”
此时众人才后知后觉——今晚那么大的事,怎么顾衢和虞恣意始终没有出现?